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李孝清一副委頓的樣子,面部潮紅腫脹,大半塊臉及頭部密密麻麻長著如同核爆炸般的皰疹,使得他無法睜開雙眼,部分皰疹已經開始焦爛變黑,流出惡臭的膿液和淡黃色的血水,他的腹部和腿部也開始出現大面積的皰疹,叫人恐怖得不敢正眼目睹。李孝清在家中排行老大,在他的後面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早在1967年秋天,他就因為家中窮得揭不開鍋而走上賣血的道路。第一次賣血是在當地鎮上的一家國營醫院,他用400毫升血換回了足夠全家人生活好幾個月的40元錢……三十多年來,李孝清自己也記不清賣掉了多少血,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裝在一塊,足夠有一口井能裝的水那麼多吧!」而這三十多年來,李孝清不但自己以賣血為生,還帶領家人走上了賣血的「致富」路。
1995年,由於家中等錢蓋房子,李孝清又帶著家人到了河南一地下血站。有過多年賣血經驗的李孝清卻缺少一些基本的防疫知識,「賣血時,『血頭』一聲吆喝,我們挽起袖子就讓抽(採血),啥子體檢嘛,最多用酒精簡單地消一下毒」回憶起當時賣血的場景,李孝清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在這個血站裡,只要你願意,一天甚至可以賣上十次八次,「抽完了,喝碗鹽水糖水就沒有事了!」
1997年,李孝清被四川省防疫站檢查出被感染上了愛滋病,同時染上此病的還有他家剛成年的二兒子。
面對記者的採訪,李孝清努力控制著無奈與悲涼的情緒,他現在逐漸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一天一天地在絕望中等待著死神的來臨,家中為了給他治病,早已債臺高筑,甚至連他老婆餵的幾隻小雞都被賣了給他買5分錢一袋的頭痛粉。幾個月來,李孝清已經很少有能吃得下飯的時候了,全靠喝水維持每天必須的能量。
李孝清知道自己大限不遠,他說:「都已經感染上了這病,我也沒有什麼想法了,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給世人做一個反面教材,讓人警醒,我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