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性騷擾不同於「強姦」、「傷害他人」等罪名,其形式往往只侷限於對異性進行猥褻的言論和要求,碰觸異性的身體,扭擰異性身體的某一部分或企圖發生性關係等,所以取證一般比較困難,加上受害女性通常不願出面指證,所以騷擾者往往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雨晴(25歲,某銀行會計)
一天夜班後,30多歲的處長主動要求護送我回家,開始我還挺感動,但坐到的士上不一會兒他就伸出手撫摸我的大腿及敏感地帶,我向旁躲了又躲,未果,只好一個耳光甩過去,但因車廂狹小,估計出手力度遠遠不夠。第二天我找上司的上司----主管副行長談話,將事情經過告訴她。可她只是笑了笑說:「我能怎麼辦呢?開除他?」一怒之下,我說了句「姑奶奶不幹了!」便辭職而去。現在最後悔的是當時精神恍惚,沒有跟那司機索要發票,或者乾脆記下車號,不然我至少可以找他當證人,不至於現在比竇娥還冤。丟了飯碗倒不怕,那樣的上司,難道還留戀他不成?但我此後很長時間沒找到工作,現在的這份工作也遠不如銀行裡的清閑,工資也沒那麼豐厚。
王小姐(24歲,某政法大學畢業生)
實習,通常被稱為「吃蘿蔔乾飯」。也就是說,實習期間受到點壓力是理所當然的。但我從來不曾想過這種壓力會帶有噁心的成分。那還是上大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和校友小紅一起進入律師事務所實習。當時我哪懂得「世間險惡」?我的實習老師---律師事務所副主任高級律師王某,一位已婚男子,總是有意無意地撫摸一下我的手,雖然每次我及時避開,但心裏總是像吞了一隻蒼蠅那樣難受。而他卻總是那樣若無其事。一天,王帶著我去見一宗案件的當事人。在出來的路上,面對繁華的商業街,他居然旁若無人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下意識地把身體向右一側,他的手滑了下來,但隨即又就勢緊緊握住我的手。當時我一陣熱血上湧,彷彿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飛也似地逃開了。後來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小紅,她的一番話令我大為意外。
原來,王早就對她有過類似的騷擾行為,甚至有一次還對她提出了非份的要求,但她一直沒好意思對我說。小紅現在已經走了,而我還在這家律師事務所上班。每當我出色地完成一個案子,王仍會關心或賞識地拍拍我的肩膀,甚至會開玩笑地拍拍我的屁股,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疼得我想抽都抽不出來。他的舉動常常使我渾身發冷。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幾次想發狠離開這家律師事務所,但又捨不得這裡的高薪待遇。要知道,現在想找一份合適的工作並不容易。想跟老公說,又怕他不理解,以為我在勾引上司。唉,做女人實在是太難了。
小宇(大學畢業,現就職於某政府部門)
大學教授,本來是一個多麼令人肅然起敬的名字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麼也不會相信平日裡和藹可親、學識淵博的導師竟然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上大學二年級的一天,我到系裡拿材料,碰巧和導師一起下樓,當時電梯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正想找點話和他套套近乎,卻突然發現他一改平時和藹的神色,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啊!」我嚇得尖叫起來,原來他是個「露陰癖」!嚇得我緊緊蒙住雙眼,等電梯門一開,便衝了出去。從此我得了「電梯恐懼症」。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一個人乘電梯。偶爾遇到單獨的男女同乘電梯,我更是惶恐之極。
嬌嬌(30歲,某保險公司的推銷員)
客戶就是上帝,做保險的人都知道這一道理。「上帝」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因為客戶的態度直接關係著money。相當一部分的客戶也確實是以「上帝」自居的。他們認為,「生殺予奪」的大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想賺他的錢,沒那麼容易。一次,一個客戶打電話給我,讓我跟他碰個頭,他給我保單。我當然是滿心歡喜地應聲而去。沒想到,一直等到晚飯吃好,他都沒有提及主題,後來還提出去跳舞,眼看著「上帝」的臉要變色,我只好答應。隨著舞廳燈光的逐漸變暗,他不由分說,把我拉下了舞池,而且把我抱得很緊,彼此的呼吸都聽得見。想到這次保單將給我帶來的收益,我一直隱忍不發,好在他沒有更加出格的舉動,我終於拿到保單。也許你會覺得我不夠「貞烈」,但沒辦法,業務做久了,我真的已經習慣了這種「小小代價」了。
亞男(33歲,某報社編輯)
剛上班時,有一位男領導經常在我正埋頭改稿子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坐到我旁邊,不經意似的當著好多人的面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問「最近怎麼樣?」後來我才知道,很多女員工都被他這樣「搭」過,有時候他還故意使壞,使勁把人往懷裡摟。反正吧,他那大手往我小肩膀上一放,我就覺得全身不自在,麻酥酥地跟爬了一吊死鬼似的。他這人就這樣,騷擾女員工都特張揚,非要當著別人的面不可。有一次,他午飯後找人陪他打籃球,女員工沒人願意去。他居然當著一屋子的人問一個女同事,「你今天是月經第二天吧?」從那以後,男領導們再說什麼出格的話,我都能裝作聽不見或是聽不懂,逐漸也學會了把自己當做一個沒有性別的「中性人」。女性在職場上過多注意自己女性身份的時候,往往很容易覺得受到傷害;而女性一旦忽略這種身份,就跟他一樣了,你甚至可以把自己當成他的哥們兒。那樣,他那些出格的笑話就不會再讓女性臉紅心跳,這樣,他也就不覺得好玩有趣了。
吳小岩(編導)
YES MEANS NO。說聲YES,再繞著彎子表達自己的意願,大家都保留了面子。我們領導是個業餘攝影師,總愛拿著架照相機在辦公室到處拍,拍這個女同事的腳,那個女同事的臀部之類,拍前還問一句:「你願意嗎?」老闆當頭,誰敢不願意?大家只能說YES。每次拍完,領導還總拍我的腰部,評論幾句:「你最近的肉好像又多了,注意節食。」我表面配合,暗地裡拍了不少他的局部特寫。一天領導又拿出照相機,問:「你願意被我拍嗎?」我說:「當然,我還特地向您學了幾手呢。」然後把相片甩給他看,他臉色大變,再沒興致拍照片了。
《世界商業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