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月五日新華社發布程翔罪名同一天,明報聲稱「走訪了一些知情者,赫然聞悉了一些未為人知的細節」,包括知情者「暗示程涉及感情問題」。就根據這一句話,以及中國官方提供的其他資料,香港有些媒體就編造故事。有報章進一步肯定程翔因為「金錢與女人」而和臺灣國安局發生關係;有的說,「有消息指程翔在內地有一名秘密女友,程翔被捕可能與她有關。」有的則說,「據說,程翔是在不知不覺中,墮入臺灣諜網之中,但後來一段婚外情,又使程翔在這諜網中愈墮愈深,以至不能自拔。」還煞有介事的聲言:知情人士說,程翔妻子劉敏儀對他在海峽時報薪酬瞭如指掌,為了避免妻子起疑,他必須有額外的收入,維持與該內地女子的關係。
八月八日,CNN的中國問題專家,也與程翔相當熟悉的林和立在蘋果日報撰文,指出中國在打「欠說服力的抹黑心理戰」,談到緋聞時,文章表示「據程的親友說,此編輯是中年單身母親,生活困難,在失去工作之後,曾向程借了幾萬元,而程一直有與他的夫人討論X女士的情況。」林和立還說:「據他向筆者透露,很多次他與大陸企業老闆吃飯後,都推掉了享受免費『特別娛樂服務』的機會。這位苦行僧有多大可能跟一位姿色不太出眾的消息來源搞男女關係?」
但是既然這是中國的抹黑手段,有些報刊還是不得不奉命而行,於是「東週刊」就指名道姓說:程翔在深圳的四十二歲『情婦』黃偉,在中共國安人員促使下,致電誘程翔到深圳;程翔四月二十日上什在深圳一家餐廳與黃偉會面半小時,黃偉離開後,程翔隨即被中共國安人員帶走。
如果黃偉正是程翔的情婦,兩人怎麼可能只在餐廳見面,而且只是半個小時?果然消息發表後,黃偉立刻從深圳以「自由行」趕到香港,出席電臺節目,並且接受「亞洲週刊」的訪問,她指責有關報導全是「胡說八道」、「無中生有」。她原來在深圳新風出版社工作,同事周成啟是趙紫陽氣功師宗鳳鳴《理想.信念.追求》一書的主編,受他所託,在去年五月,她把此書交給前來的程翔,這是兩人首次相見;而兩人也一共只見過三次面。由於這本書,今年二月她被公安關押了一個多月,由於她與丈夫離異,十二歲的孩子被迫由她母親帶領。她說,經此一事,使她很難找工作。她曾託程翔為她在香港找工作,但是程表示她不是香港人,不容易。最近她才在深圳找到文員工作,月入一千多元,和三個女子合租一房。她說,如果我是程翔的情婦,怎會這麼艱難?
中共一貫賊喊捉賊,在對付政敵時也是 「緋喊捉緋」。毛澤東時代,毛以「革命需要」為名與秘書、文工團員、機要員、翻譯等上床,甚至連她們的姐姐也不放過,毛的御醫李志綏透露,毛的的親信、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汪東興都對毛的「一鍋端」搖頭嘆息;而中辦主任楊尚昆更因為在毛的專列車廂裡安放竊聽器而被毛列為「反黨集團」打倒。但是當時老百姓卻須過著清教徒的禁慾生活,稍有「不軌」,輕者「資產階級思想」,有婚外情就是「流氓」、「壞分子」。但是文革後期鄧小平等了對付江青,也編造江青的緋聞,不但是三十年代在上海的老帳,還有七十年代同她提拔的一些部長的緋聞,但是李志綏否定了後者說法。然而江青已成全國第一淫婦,毛澤東則是第一號綠帽子。江青被搞臭後,政治上的打倒就如摧枯拉朽了。
但是這些中共領導人本身果真「白壁無瑕」嗎?李志綏回憶錄的英文版就記載五十年代末鄧小平住醫院時把一個護士的肚子搞大。中文版刪掉了這一段,但是李志綏還是在美國的家裡一個人不明不白的突然去世。而中共領導人的緋聞也有革命傳統:創始人陳獨秀緋聞不斷不說,中共六大選出工人出身的總書記向忠發,更是用黨的經費(蘇聯給的)長期包養妓女;毛澤東上井岡山落草看上賀子珍而成為壓寨夫人,把原來的妻子楊開慧和兒子丟在湖南老家,聽任國民黨把她抓去槍斃。不久前退位的江澤民,網上也緋聞流傳不斷,口風不緊的媒體人因為泄露「國家機密」被判刑;而出版有關 「國母」的書籍則釀成多達五十人的文字獄。早年投奔延安,但也很早脫離中共而現在旅居紐約的中共黨史專家司馬璐不久前出版回憶錄《中共歷史的見證》,「情慾與政治鬥爭之間」一章專門談到高層「男女關係」和引發的政治鬥爭。
上行下效,現在中共官場色慾氾濫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由中共來指控程翔的緋聞,不是「緋喊捉緋」嗎?既不能抹黑他人,又不能為自己漂白,只能進一步展現這個政權的流氓無賴屬性。如此而已,豈有他哉。
──原載《臺灣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