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很聽話,私守著牆腳,舉案齊眉,怔怔地望著鏡頭,真心誠意地扮演好那一尊「花瓶」。心底縱有千般傲氣和萬般不屑,那時那刻,她別無選擇。
直到《射鵰英雄傳》,有一天,李亞鵬和周迅對她說:「勤勤,你把穆念慈演得很好,你的表演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她想:該重新開始了!
「水靈」不「水」
「你怎麼那麼事兒!」蔣勤勤一邊形容導演們拍片時對她如何抓狂,一邊狂笑。
得獎前,電影表演藝術學會請她寫一篇創作隨筆,也算是得獎要交的「作業」,姜文、鞏俐……人手一篇。彼時,她正裹著棉襖在山西《喬家大院》趕進度,帶著本小本子,趁沒通告的間隙,塗幾筆。起先,帶著點不情願:別人能吃飯洗澡了,我還要裝模作樣地演「作家」!寫著寫著,那些帶著淚的歡笑全都浮上白紙:
那時候接戲,哪怕劇本只寫到第5集,不知生死,也要硬著頭皮拿下;那時候拍戲,每天只發2頁紙,到現場背詞,演完這場才發現原來真相是那樣的;那時候,恨不得1個月長出3個月的長度,每天能分身在2個劇組,趕完一部戲休息不到10天繼續開工……她倔強,常常站出來和導演對著干:「我覺得不應該這樣……」
「水靈」怎麼一點不「水」?把大家嚇壞了。
「矯情」、「難搞」、「還真以為自己是藝術家」……什麼風言風語都聽過了,還怕什麼。
和別人較真,更好像在和自己較勁,就像她比喻《姐姐詞典》(套拍電視劇《響亮》)裡的「牛紅梅」:「有著野蠻頑強的生命力的70年代蠱惑女。」
勤勤很「勤」
「以前不停拍戲,為了生活,為了家人。我沒有資格,沒有能力,更沒有選擇,你能得到的就是那些。」幾十部戲,她一直在暗暗等待,終於等到了《姐姐詞典》,等到了「第10屆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獎(金鳳凰獎)」。
曾經差一點,她就和「牛紅梅」擦身而過。
導演找她:劇裡要個漂亮的姐姐。「怎麼又是一個漂亮姐姐?我已經演了100遍漂亮姐姐!」劇本在家裡堆了3天,懶得翻一頁。後來賣個面子,去跟導演聊了一次,她看到原著裡這麼一句話,忽然眼睛一亮:她扭捏著腰身,母狼一樣衝出去……和「牛紅梅」生在不一樣的年代,蔣勤勤卻有著一樣的堅強,在劇組好像「領軍人物」一樣風風火火,帶小的們聚餐,唱歌,胃痛的時候收到他們的簡訊:「姐姐,當心身體。」
《響亮》在電視臺播,她每天蹲在新家守著父母,看得比任何一個觀眾都認真。
「清爽的夏夜,有蟋蟀,月光,星星,我們坐在小花園裡,吃西瓜,聊天……」10歲就離開家過集體生活的她,終於把兒時的夢想化為現實。
搬新家的那天,媽媽對她說:「小時候你就說,要靠自己的雙手,讓爸爸媽媽住大房子。」
她嘿嘿裝傻:「啊?我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