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中反應到,在阜陽,當記者採訪老百姓時說到王懷忠他們都說可謂「印象深刻」,原因是王懷忠早在阜陽市主政時,因大肆賣官,受賄索賄,大搞形象工程等有很多綽號,比如「王大膽」、「王三億」、「王壞種」等等,林林總總不下十餘個。其中 「王三億」,意思是王懷忠貪佔更是數以「億」計。但人們最常叫的一個是「王壞種」。 據稱,有一首民謠「只要反腐不放鬆,早晚抓住王懷忠」在當地流傳甚廣。
這部片子讓人瞭解到就是這個被老百姓稱做「王壞種」的王懷忠在主政阜陽時期除了肆無忌憚索賄受賄外,工作上還為自己撈取政治資本而弄虛作假到了極致。有一年阜陽市上報的財政收入不到幾十億,竟向上虛報達四百多億。王的好大喜功一度成了阜陽政治生活的主調。動輒要創「全國第一」、「世界第一」,不切實際地提出 「趕超」的口號,盲目地上一些所謂「大字號」的「面子工程」和「政績工程」。由於盲目投資,以至從該片子鏡頭裡看到的阜陽滿目儘是爛尾樓房、爛尾工程的殘垣斷壁。這些焚琴煮鶴的出位之舉,幾乎把阜陽拖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現任阜陽市委書記(名字?)說王懷忠調到省裡之前,阜陽市的經濟基本被王懷忠搞垮了。
就是這個被老百姓稱做「王壞種」的王懷忠生活上還極其墮落不堪。王懷忠從阜陽調進省裡之前,就與數名婦女不清不楚,能被確認的為王懷忠生過孩子的女人「至少有三個」。這些在阜陽市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幾乎盡人皆知。
但奇怪的是,這似乎沒有影響他的仕途,而且王懷忠的官越做越大,升遷的速度相當驚人。1993年他當上阜陽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後,兩年之內就升任地委書記(次年撤地改市後成為市委書記),而當上市委書記僅三年之後又一下成為安徽省的副省長,平均兩年多升一次官。如此道德敗壞的人,如此劣跡,竟然進入省級政府成為副省長?王懷忠雖劣跡斑斑卻一個勁的往上升,這,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那麼,這是個案麼?顯然不是,不妨隨信手拈來幾個做做比照:
廈門遠華走私大案中「著名」人物--廈門市原副市長藍甫,此人早在民政部工作時,口碑就不好,是個無恥小人。後來竟被委以重任,直至擔任廈門副市長。
田鳳山自任市長時就是個收受賄賂,以權謀私的貪官,但後來卻升遷到中央,當上了國土資源部部長。
許鴻運擔任寧波市委書記期間,收受賄賂,腐敗劣跡斑斑,後來高升浙江省副省長。
胡長清任國務院宗教事務局副局長、江西省長助理期間,就貪得無厭,玩弄女人,品德敗壞,竟然榮升副省長。後來聽說又要調到北京工作,不知還要高升什麼大官?
成克傑任廣西壯族自治區主席期間,大肆收受賄賂,並與姘婦李平勾搭成姦,帶上如此大的「政績」,高升為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
讓人頓生疑惑的是,上述這些貪官在作案多端之後怎麼還能青雲直上?
舉個我們這裡一個案例,看看能不能說明點兒問題。我們這兒原來有個公安局局長F,96年他由副局長提拔任局長時,上面就心存疑慮,認為F在群眾中口碑不好,問題很多,操守品行都不可以。但經過某大人物的干預,F還是如願以嘗地當上了公安局局長。
F上任不久他的貪婪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事實一:上任伊始,皆公安局內部調整,明目張膽地收受賄賂。分局局長、處長、科長…,皆為明碼時價。這種瘋狂斂財行為旋即在公安局內部產生巨大凡響,一時上告反應不斷。
事實二:97年F主政的公安局出臺個強行規定,既凡是出租車必須安裝防護欄,否則不准上路。如果這僅僅是個強行被「保護」措施,出租車司機也沒準兒能忍氣吞聲。但還有下文,公安局又規定安裝、購買防護欄必須由公安局指定的銷售商來完成--這個指定銷售商就是F局長的親姐姐!
僅僅97年一年,F的親姐姐--公安局指定的銷售商就安裝了兩千多臺出租車防護欄。每個防護欄的價錢幾乎是個天價--800元。而按97年材料價格和加工費算,一個防護欄的成本不足120元。那麼一個防護欄的利潤是多少大家都會算,所以說這是天價決不誇張。記住,這僅僅是一年時間裏榨取的利潤。
原來財富的積累就可以這樣輕輕鬆松的獲得。這讓人們想起了 「橫徵暴斂」、「巧取豪奪」、「魚肉鄉里」…。我不知道用哪個字眼更準確些。這當然引起了老百姓的憤怒。40名出租車司機憤而聯名向有關部門反應市公安局巧立名目利用職權盤剝老百姓血汗問題,但任何一個部門也沒有給予正面答覆。問題不了了之。
98年7月隨著口紀委調查組進駐我們這兒,人們好像看到了一絲正義的曙光。口紀委之所以能興師動眾般來調查F局長的問題,後來人們才瞭解到,起因卻是公安局有7位警員在向各個相關部門反應F問題無果的情況下,破釜沉舟、鋌而走險,身著警服在國家某部門前集體跪持告狀。這當然能引起軒然大波了。
在口紀委調查F問題過程中,發生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一時社會各種傳言風起雲湧。最後對F的調查結論是,除了工作作風粗暴外,沒有發現其他不廉正問題。人們的傳言終於變成了事實。這就好像充滿了貓膩的中國足球聯賽,有些場次的比賽還未進行,球迷就猜出結果了一樣。實際F的問題最簡單不過了。
這也讓人聯想起了後來的瀋陽馬向東一案。當時馬向東因在澳門假公款瘋狂豪賭而東窗事發。起初遼寧省紀委的通報反映出馬向東問題非常嚴重:動用上千萬公款到澳門狂賭。但有關部門在調查中具體結論還未出,社會各種便出現了各種馬向東已經開脫了責任、擺平了口口口的傳言。後來馬向東的老婆章亞非的一句「我的工作都白做了,沒想到又回到了起點」使人們想到當初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只是慕綏新的案子又牽連到了馬向東,才使馬向東所做的開脫工作付諸東流。
難怪時下流傳一種說法,不貪做不到官,越貪陞官越快。「貪污受賄」竟然成為陞官的基本條件和「敲門磚」。也難怪那麼多人絞勁腦汁使用一切手段當官,秘訣就在這裡。他們知道做了貪官就算東窗事發,也有一大堆傘罩著。由此必將有更多的人變為貪官。你貪我也貪,用貪官的利益結成一個聯盟。這個聯盟反過來會變本加厲的扶植貪官當道,從而獲得更多的利益,這種惡性循環的滾雪球會給我們的社會帶來什麼呢,不言而喻了。
那麼通過上述種種事例,我們是否可以續問:誰保護了貪官?
再回到王懷忠的案情上。王懷忠貪贓枉法問題,帶出了一大批權力系統的關鍵人物。王「咬」出來的官員已多達160多名,而據瞭解,遠不止這個數字。當中紀委負責王懷忠案的專案組負責人向阜陽市大大小小的官員們宣布,凡與王懷忠問題有牽連的幹部,必須主動交代問題,否則一旦查出將從重處罰時,整個阜陽市恰似「烏雲籠罩」,大大小小政府官員們無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以至彼此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中紀委找你談話沒有?
如果王懷忠「咬」出來的160多名官員,他們再接著橫向縱向著「咬」,還會出來多少?按這個幾何數列,是一千還是兩千還是甚至更多,恐怕沒人能預測得出來。問題是中紀委的調查也就止於此,沒有繼續深入。
當初,瀋陽「慕馬案」,「咬」出的大大小小貪官也是個觸目驚心的黑色數字--被立案審查或已經被移交司法機關處理的122名涉案官員中,竟有16個人是「一把手」。 從市長、法院院長到檢察院檢察長,從財政局局長到國稅局局長,從土地局局長、物價局局長、菸草專賣局局長、建委主任到國資局局長……一個又一個要害部門幾乎逐一「陷落」。難怪有人驚呼:「慕馬案」重創了瀋陽。問題是調查也是嘎然而止,沒有繼續深入。
是深入不下去還是由於莫名的原因沒法子深入?
從近幾年的一些大案要案來看,一人敗露就像桃子爛了一樣,一傳百,百傳…,腐敗就像瘟疫一樣。腐敗勢力莫不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難怪有人說,瀋陽「慕馬案」若按著各條線索繼續深入下去,往下沉陽的處級幹部得抓淨,往上如何如何。阜陽的情況也莫不如此?這難道是聳人聽聞? 如果不承認這一事實,為什麼一些大案要案查來查去查出幾個「人物」後趕緊剎車叫停?這是否是沒法子深入的主因?
難怪在查處「慕馬」時,據說有個規定:跟「慕馬」相連10萬元以下的案子只要主動交代,可以既往不咎。王懷忠案發後由於牽連太多的人,也不得不趕緊叫停。豈不咄咄怪事?
在片子中,我記得有一位中紀委的官員說過這樣一句話:王懷忠對自己的問題一直抱有僥倖的心理,以至錯過了組織對他的挽救。這句話是否暗含著如果王懷忠配合調查,他就可以逃過法律的應有的制裁?
人們不禁要問,反腐敗都反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臉口口聲聲反腐敗?天下未聞,史無前例。
現在在大街小巷,在茶餘飯後,人們議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這社會如何如何腐敗,甚至在辦公室的閑扯中,在私人聚會的酒桌上,大家討論的熱門話題也是社會腐敗問題。腐敗幾乎能引起每個人的關注說明中國官員腐敗已到了什麼程度。兩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貪官遍地都是。腐敗問題已經成了中國政治的一大痼疾,大官大貪,小官小貪,無官不貪。貪腐已經從貪腐者的肉體滲透到靈魂,從行為滲透進文化。貪腐者不以貪腐為恥,反以貪腐為榮幾乎是老百姓的共識。貪腐成了常態,貪腐是一種本事;清廉--這個做人的最基本準則,反到成瞭望塵莫及的目標。
俗話說,沒有不吃腥的貓。要想讓貓不吃腥,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根本就找不到腥。釜底抽薪,舉起民主這個大旗讓權力受到監督,讓權力與金錢徹底脫鉤。要解決體制性的腐敗,就必須從改革體制入手。不過這不是本文的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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