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寫的是關於某法院某廳的副廳長,對於她,我還是比較瞭解的,姑且站在她的心態上刻畫一下她的心理吧!)
記得小時候我們家境還不錯,但是母親生活很不檢點,脾氣又非常大,是那種理不正而氣壯的女人,最終父親硬是被氣死了!這之後,我們的生活就一落千丈。但是母親卻也剛強,領著兩女一兒咬著牙生活下去,終於我和小弟吃著咸菜大學畢業了。大妹為了支持我們,參加工作沒有讀書。她工作掙來的錢都供我們讀書了,卻從來沒有怨言。特殊的生活經歷,使們姐弟三人的關係特別和諧,三個人簡直就像一個人一樣。
我從小就是很要強的女孩子,大學畢業後,也憑自己的能力留在了法院上班。本來我們家就因為從前一個案子導致流離失所,當時的我發誓一定要作法官,而且要作一個清官。但同時,又因為我家境貧寒,窮怕了,所以非常想有機會掙錢,並讓弟妹們有一個好的生活。
在法院呆的時間久了,我發現這兒真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社會,人與人之間無半點信任可言,你踩著我,我踩著你向上爬。如果沒有手段,沒有逢迎拍馬,就只能在這兒等死。一種嚮往美好生活的本能促使我放棄了作人的良知底限,隨著一次次對他人的傾軋,也隨著我在官場地位的不斷提高,我的道德也在不知不覺的淪喪著。
我無法在維護自己利益的同時堅守作人的原則,所以就顧此失了彼,我選擇了利益放棄了一個法官應有的秉公執法的職業道德。原告送來了案子,我先結合法律條款看看,心裏明白了按照中國法律如何斷案。沒多久,被告也送來了賂賄及一桌美味盛餐,我心裏也明白如何鑽法律的空子,如何為被告謀利。實在無法鑽空子的,我也會輕判,從而為其節省出一大筆賠償金,當然我取其中的一部分提成也是不可少的。也許這就是大家說的:法院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吧!
每每,我的手中都會因此聚上一大筆錢,還有各大商場超市的購物卡更是一摞一摞。回家的時候,我給弟妹們發購物卡,就像在賭場發撲克牌一樣的瀟灑。送來的禮物更是家裡堆也堆不了了,沒辦法我就把它們塞到娘家和婆家,結果沒多久他們家也堆滿了。我多想開個小賣部啊,但是我不敢,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當然,平時我在原告及被告面前,一定是冷若冰霜並極具威嚴的,我在斷案的時候,講出來的法律也是一條一條的,他們只有發愣的份。他們有的人還很幼稚,把我向上級反映,豈不知我們都是竄通一氣的!分一杯羹的時候自然少不了我們的領導,他當然對我的所作所為是大力支持了!還有我平時為他送的禮,他不能不掂量一下的。
慢慢的,我為別人「辦事」,再加上我手中壓死人的權力,我的關係網也在整個城市鋪開了。我的路四通八達,所到之處,辦任何公事私事都是勢如破竹,如魚得水。
正在我得意之際,沒想到弟弟娶個媳婦,居然是學法輪功的!要知道我在法院中專管法輪功案件。後來從弟弟那兒得知,弟媳在2000年結婚前已經和弟弟說明自己學法輪功,而且弟弟覺得她特別善良純淨,硬是把她娶了回來,心裏想著婚後一定要把她改變過來,否則就跟她離婚。我知道這個情況心裏氣死了,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相機而行了。
他們兩人的矛盾不斷的爆發出來,弟因為她煉功,開始和她分居,而她堅定的心絲毫不動搖。為此我沒少和弟媳談心,本來我心裏以為,以我的口才說服她不費吹灰之力,沒想到每次都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她說自己堅定信仰「真善忍」作好人沒錯,她說我不應該為了利益出賣良知站在中共一邊迫害法輪功。我說人活著就是利益的動物,沒飯吃怎麼能行?識時務者為俊傑。有時候我們會為此辯論半天,最終也無結果。其實仔細想想,我們兩人的分歧在於:她以個人良知為人生取向,而我以利益為自己生命追求的目標。正好背道而馳,如何能達到統一意見呢!說真的,我常被她說的臉紅了,是在心裏偷偷的紅了。過程中,她給了我很多真相資料,我只簡單了掃了一眼,其實法輪功受迫害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後來真相資料我也不看了,全部都退回給她。
說實話,我當時是左右為難的。弟弟一開始特別愛她,而她又很善良,堅持和我母親一起住,為了讓老人有個快樂幸福的晚年。哪怕我媽的脾氣很不好,她都能忍下來,並不動不變的對她好。其實連我都挺討厭我媽,不願意回家,沒想到弟媳居然能和她相安無事的過那麼多年,連鄰居都覺得吃驚。有時候我會和弟媳說起「我媽的脾氣不好,你受苦了」的話。她總是微笑的告訴我:「大姐,不怕,我是學法輪功的,我們要求真善忍的,我會對媽好,也不會動氣的。」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不愛吱聲的小女人,我媽後來變的對她尊敬有加。
真的,我們找不到她的什麼問題,我無法找個藉口把她踢出家門,但是我的工作也實在不好做,我不知道怎麼參與中共對法輪功的迫害。我不工作,就沒有錢拿啊,為此我一直左右為難。
對了,其間,弟弟和她鬧過離婚,整個人天天晚上不回家,沒想到她居然能忍下來,並天天晚上在夜色中找他,白天就到他公司裡送飯,面對著弟弟的辱罵,她對弟弟講著真相,一天又一天的堅持了下來。雖然我看到的是她面對我們時臉上的微笑,實質上她也在迅速的消瘦下去。
記得那一次媽媽和大妹要搬家,居然沒人幫忙,她也正好那天被弟弟趕出家門,帶著自己的衣物離開,她居然放下自己的東西去幫媽媽搬家!媽不用。她卻說:「媽,你們兩人搬的太辛苦了!就算是一個陌生人看到了都應該搭把手的,還別說我是自家人。」那一天,媽媽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徹底爆發了出來。
這一次離婚,終於在弟弟的良知發現中得到了挽回。因為弟弟找了個專作二奶的爛女人,被耍了,後來還是想想自己的老婆好,最終也勉強接受了她繼續煉功。
但是後來我們才知道她居然還在同時講真相!發傳單!這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嗎?那我的地位怎麼辦?我們問她為什麼講真相,她說她在法輪功中受益太多,連第二次生命都是來自於大法,在這個時候為大法、為師父說句公道話是再合理不過了。而且還說什麼「救命之恩以命相還」也不為過,更何況現在只是動動嘴!
我也說不過她,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起口才那麼厲害。我們的矛盾焦點又集中到「要利益還是要良知」上了。最終我仍然選擇利益放棄良知,我想這習慣性的選擇是來自於中共內部的耳濡目染及對我的長期訓練吧!我真的已經習慣於如此了。
後來,我和媽媽偷偷在私底下唆使弟弟離婚,弟弟一向是軟弱沒有主見的,又感覺到自己欠我和媽媽太多,就什麼都聽我們的。後來聽說,弟媳和他說了很多真相,最後她說:「親愛的老公,你記得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是怎麼說的嗎?如果你犯了錯,我絕對不會首先想到和你離婚,而是用我的一生來挽救你,使你歸正,並保持我們和美的家庭。可是,老公,現在是我人生中的低谷,而且你又知道我做的對,你能伴我走過這段最泥濘的時期嗎?」弟弟頭垂的很低,拒絕了。我不知道弟媳當時是怎樣的心情,聽說她離開那天,又給母親講了最後一次真相,並說:「媽媽,你以後不要老生氣,對你身體不好。我本來想給您一個幸福的晚年,沒想到緣份卻這樣匆匆結束了。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告訴大姐一聲,不要再迫害法輪功了,我們都是好人,而且我還擔心她壞事做我了,將來會被起訴,我也是為她好。」媽媽當時大哭,並拉著弟媳的手說:「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的好孩子……」那天,她搬著所有的東西離開了,屋外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風捲著雨點呼嘯著,如泣如訴。
離婚的時候,涉及到財產的分割,我們家的房子大部分是弟媳出錢買的,現在已經升值。聽說弟弟堅持要多給她5000,她卻堅持沒要。並說:「本來按照市價,我不止拿這些的,我已經沒和你爭這個了,這5000元也不要了。你們日子緊,我的條件好一些。」哎,也許這是世間最離奇的事情了,沒聽說離婚的人為了多給對方5000元而爭執起來的。
還記得很清楚,離婚那天,弟弟帶著弟媳打出租到了民政局,她那天穿著一件雪白的紗衣,藍色碎花裙子,表情仍然是寧寧靜靜的樣子,沒有什麼言語,也許她已經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我也去了,手續很快辦好了。她去洗手間的間隙,弟弟當著所有民政局人的面哭了,我也說「她是個好媳婦,但願有復婚的一天……」民政局的人都問為什麼,他們倆都沒吱聲。
她離開了,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我還給她的父母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別太難過。說實話,如果是從前我是沒臉拿起電話的,畢竟是我唆使他們離的婚,但是現在我在中共法院的鍛練下,臉皮已經是銅牆鐵壁了,嘴巴也無是非曲直,什麼慌話都能張口就來。這是官場必備技巧!我已經煉就的爐火純青了!他們聽到我的話感動的哭了。
正好,我這兒有個法輪功的案子,我終於可以鬆口氣把他抓起來了。那天我約了那兩個原告的法輪功學員來,為了拖住他們,我佯裝認真的問他們法輪功是怎麼回事。他們也傻乎乎的給我講,終於等到了610,他們一出門就被抓了。當時我的心還是有一絲內疚的,但我強制自己不去想這些。
沒想到,我弟媳居然知道此事並給我寫來了信,希望我迷途知返,我心理震憾於她居然還這麼關心我的同時,卻不知道如何回覆她,我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沒想到,幾天後她居然來到我家,並說,我已經在法網恢恢網站上了,如果願意將功補過,她願意為做證明,取掉上面的名字。我笑了「法輪功的問題,我一個小小的法官起不到什麼作用的……」,她走了,後來又因此為我打了一次電話,依然是殷切祥和的口氣,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很多國外的人也打來了電話,我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再管法輪功的案子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記得自己曾經在暴怒中和她的交流。她到法院來了,對我說:「大姐,您能不能不要再迫害法輪功了?您作為法官應該維持正義和社會的穩定,那是您作為一個正義的人義不容辭的責任,不要成為權勢利用的工具。」我當時跳了起來,吼著:「我是一個庸俗的人,你不要說了,我只認識錢和權,誰給我這些,我就跟誰跑,如果你們法輪功給我錢,我就跟著你們法輪功干!」我看到她靜靜的看著我,不再言語了,我不知道她心裏當時想著什麼,也許她覺得沒必要再和我交談下去了吧?
弟弟後來又多次與不同的女孩子交往,但是每一次他們都痛苦的分手了,臨走的時候他總是對她們說:「我忘不掉我的前妻,我還是覺得她好……」我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直罵他真是沒用。最近聽說他又要後悔想回到她的身邊,我趕緊又努了一把力,最終使他徹底的放棄了!
回首從前,我也知道中共很邪惡,但是總感覺自己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所束縛,不知道是什麼,也許就是金錢和權勢吧。我記得她勸我退黨,我還咬著牙說:「我們全家人都加入共產黨,我和我丈夫都是黨員,我兒子現在是少先隊員,將來我也會讓他入團再入黨,不管它多麼邪,只要有利益我就鑽!」
不知道說什麼了,我現在就是這麼個綜合體,你們鄙視我吧!我就是這樣。在中共三個代表的光輝指導下,公檢法及各級政府也都是這樣的,以個人利益為基礎,以權勢為中心,跟著邪惡中共放棄良知為自我謀取利益到最後。也許這就是馬列思想中唯物主義的核心內容吧,也許這就是中共對我們培養的終極目標,在對利益的渴求中、在對中共強權的恐懼中、以所謂黨性取代人性中的良知,最終成為它的忠實走狗!
我的話說完了,突然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感覺從哪裡來,難道我還有人性?這是人性的復甦嗎?算了,不去想了,等待著吧,該來的也自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