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0多歲了,一輩子就要過去了,經歷過很多事情,悲傷也罷,高興也罷,都成了過眼的煙雲,淡去了。但有一件事情,至今都清楚的記的。
那時我剛剛嫁作人婦。正月裡,忙碌了一年,街坊鄰居們都藉機會玩玩,放鬆放鬆,我們一群婦女,聚在一起打麻將。那日裡,我去晚了,人手夠了,不得已,只能在一傍看著。
也不知道打了幾圈,屋裡進來一個人,頭髮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我一扭頭看見他,嚇了一跳,那人說:「別害怕,我遇上了點麻煩,沒有錢回家了,一路就這樣要飯到這,我有點祖傳的醫術,可以給人看病,你們誰讓我看看,給我兩錢,好快點回家過年。」
玩麻將的人們正起興,頭都沒抬,就說:「我們也沒病,去別家吧。」
這時那人說了:「機不可失呀!」又等了一會兒,見沒人理,就往外走,二嬸子猛的起來,說:「回來,回來,給我看看。」
那人轉身過來,給二嬸把脈。他說:「你呀,將來得噎死病而死,最多過不去五月節。不過我有妙方,看你依不依。」他停了一下,接著說:「你之所以有此災,是因為你犯了天條,要想躲過,要忌口三年,三年之內不能吃葷腥的東西,我再給你開個藥方,保你好!」
二嬸聽了說:「三年不吃葷腥,我可做不到。」
其她人聽了,都說:「烏鴉嘴,大過年的,他二嬸,別聽他的。來,來,玩牌。」
二嬸就不再理會,那人一會兒也走了。我見那人這樣,疑心他不是好人,也不敢送。
出正月不久,二嬸串門來說:「你說新鮮不新鮮,我這嗓子最近有點緊,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
我說:「你不是心疑吧。」
她說:「不是。」
等到二月末時,二嬸吃東西開始困難,她想起了過年時那人說的話,想著這人不可能只來我家呀,村子不大,一個陌生人顯的很突出的,說不定在誰家扯半天,就知道他的住址呢,於是就挨家挨戶問,可沒有見過此人的。
三月份,她一個在醫院工作的遠房侄子來了,帶她去檢查了一翻,說是喉癌,晚期。四月底人就死了。
二嬸的死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影響了我以後的人生路,使我再也不敢輕視任何人,可是,對於正月裡為什麼會遇見那個人,他到底從何而來,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在我心裏一直都是無法開解的,直到前不久。
那天,家裡來了一個客人,是個小丫頭,她嘰嘰喳喳的給小孫女講故事,聽的小孫女入了迷,講了一個又讓講一個,開始我還沒在意,後來我聽見她講一個關於菩薩的故事。說是一個村子的人都特別壞,上天要發大水淹了這個村,菩薩就化成要飯的婆婆來討飯,看有沒有善良的可以救的人。菩薩挨家挨戶的討飯,人們不但不給她飯,還打罵她,只有一個婦女心好,給她飯,菩薩就告訴了她這裡要發大水的秘密。這婦女把秘密告訴了村裡的人,讓人們趕快逃命,但很少有人相信她,最後除了相信的人,都被水淹死了。
我突然明白,那個給二嬸看病的人,不是說二嬸犯了天條嗎?原來也是神慈悲於二嬸,想給她個瀆罪的機會,特派一個信使告訴她,故意穿著成那樣,就看她信不信,信了就過了這一難了。可惜呀,當時我們誰也不明白。
小丫頭見我也來聽她講故事,說:「我聽說現在也有一個天機,上天同樣給每個人一個選擇的機會。共產黨太壞了,殺了許多的好人,活摘法輪功學員的器官,所以天要滅它,你看現在到處天災人禍的,都是滅它來的。但是上天不忍心看著許多並不是真心和它一夥的人也和它一起滅亡,所以每個曾加入過它組織的人都可以聲明退出黨、團、隊,退了就不是它一夥的了,災禍也就遠離了你了!」
我想都沒怎麼想,就說:「退吧,我入過隊。」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圖啥,不就是沒災沒難嗎?我可不能犯二嬸當年的錯誤呀,別看她是個小丫頭,好像沒經歷過啥,可是誰知道上天會讓什麼樣的信使送信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