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日常生活中時時注意自己的類屬(性別、階級、種族)如何作用,其實是一種幸福與特權。就像英雄、man可以指涉所有人(台大的新生訓練仍然在使用freshman這個排除女性的字眼);就像email的地址,唯獨美國不必標示自己的國名。而男人的評價與成就直接來自於他的表現,女人則在就業面談、工作升遷、財產繼承、夜晚搭乘計程車時,性別都會是考量的焦點。
享受性別特權 男人有苦說不出
特權之所以是特權,正就在於它難以察覺。當然性別的特權並非平均地同等分布在每個男人身上,隨著階級、年齡、種族而會有所不同。再者,性別結構當然也有對男人不利的地方,像是男人不容易表現自己的感情、男人要擔負養家活口的責任。因而做為男人,反而比較容易感受到男人真命苦。只是這些苦,並非孤立存在,而必須放在整體性別結構中來理解。
男人從小受到要求,因為是男人所以不能哭,以至於必須壓抑自己滿溢的悲傷與疼痛。但是其實也正因為如此,男人被視為是比較理性、客觀的,也因此值得信賴,可以託以重任,獲得社會的尊敬。結果,在這種性別價值觀之下,男人仍然是受益的。還好,最近火紅的歌唱比賽節目,讓流淚、友誼與相互打氣成為男人值得欣賞的特質。而看著張芸京與光良的對唱,男深情女瀟灑,也更開拓了男女錶達情感的空間。
注定養家活口 男人有制度支持
男人確實有養家活口的責任,也帶給男人極大的壓力。只不過在此同時,我們必須看見整個法令制度也在幫助、支持男人養家活口。例如,財產繼承仍然以父系為主,女兒經常遭到要求放棄繼承權。工作領域仍然有性別區隔,理工醫的行業以男性居多,文書護理則以女性居多。女人也經常因為婚姻生子而中斷自己的工作。在職場上女人碰到玻璃天花板,升遷可望不可即;男人卻搭乘玻璃升降梯,較易獲得重任。因此,男人如果不要承擔養家活口的重任,是否可以同時拋棄或者反省這些男人不勞而獲的特權?
也有男人抱怨男人的壽命較短,只是這並非受到女性壓迫使然。男人的壽命短仍然與社會中男性氣概建構有密切關係,包括男人藉由抽菸喝酒來證明自己是男人、男人比較缺少可以談心的親密友人、喪偶之後往往失去生活的能力、男人喜歡從事高風險的活動、工作過度,以及男人之間的暴力相向。
揮別兩性桎梏 男人女人一起來
做為男人容或辛苦,但是不能因此抵銷女性集體所受到的性別壓迫。況且男人受苦,其壓迫來源是男女共同處於其中的父權體制,而不是女人。如果因為身為男人而有所痛苦與不滿,不是向女人抱怨、與婦女團體為敵,反而應該與女人結盟一起來對抗這個堅持男女有別、男尊女卑的性別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