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玩市長雷淵利接受中央電視臺訪問自認玩權力,玩金錢及玩女人。
最近看了一大批中國貪官的懺悔書或臨刑話語,心情非常愉快,因為這些懺悔書或臨刑話語充滿娛樂性,幾乎比劇作大家沙葉新講的笑話更惹笑,而且當中有的含智量相當不錯。譬如以貪污罪處死的原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說的「總有一天中國會不行的。」又如因貪污被「輕判」十八年徒刑的原天門市委書記張二江說的「在中國沒有實現共產主義之前,辦事不靠老上級、老朋友、老同學、老同事是行不通的......」又或如因經濟犯罪被處決的原北京電子動力公司經理兼黨委書記陳銘說的「在地球爆炸之前,不可能實現共產主義!」。就如「未曾長夜痛哭者,不足以語人生」那樣吧,這樣的話出自狂貪巨斂者之口是最有說服力,最具震撼力的了。
但自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單被揭發了的貪官已起碼數以千計,所涉貪款成千上萬億(人民幣),按新中國傳統,他們許多都留下了懺悔書(或臨刑話語),數量之巨,令人驚嘆,當中雖有「三幅屁」之虞,惟可供噴飯者絕不少。讀罷你自然會想起我的一篇舊作,那就是〈為甚麼中國人那樣蠢?〉(已收錄於《來生不做中國人》)
痴心妄想、語重心長類
「如果我再做市長的話,我會把錢退回去,並且希望以後不要再送了。」--原渖陽市市長慕綏新(死緩)
「我受賄這麼多錢,官是不能當了。我自願放棄官職,放棄退休後應該享受的各種待遇,去當一個農民。希望組織上能給我幾十畝試驗田,我用高科技來種田,為國家做點貢獻。」--原廣西壯族自治區區政府副主席徐炳松(無期徒刑)
「請求司法機關給我一條活路,我真的還想再活五十年」--原海南省東方市市委書記戚火貴(死刑)
「但願法律允許戴罪立功,比如上前線趟地雷甚麼的,我將毫不猶豫而前行......」--原國務院體改委宏觀司副司長李雄(囚十五年)
「到資本主義國家考察,一定要有免疫力。特別對脫衣舞、老虎機這些腐朽東西,一定要正確對待,偶爾看看,偶爾玩玩就可以了,千萬不要上癮,也不要攀比,一上癮一攀比就會出問題......」--原廣西壯族自治區貴港市副市長李乘龍(死刑)
「人啊!只有坐了牢,才體驗到個中苦澀。進看守所的第一個早餐,我才知道,牛奶、雞蛋的早餐已和我永別。」--原四川省交通廳高速公路管理局副局長陳昌立(囚十一年)
大陸有關貪官胡長清的報導
裝聾賣傻、天真爛漫類
「經過入監後這麼多天的沉痛思考,我才明白,收好處費和索賄本質上是一樣的......」─原四川省自貢市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張開誠(囚五年)
「他大肆送,我大膽收,幾年來竟收了近百萬元人民幣的賄賂,但感覺真是有些『不知不覺』就收了這麼多。」--原郴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長「三玩市長」雷淵利(囚二十年)
「我是愛江山也愛美人......我和她們(情婦)來的都是真感情。」--原湖北省副省長孟慶平(囚十年)
「我如果有一個好的愛人的話,如果她及時提醒我,我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原海南省東方市市委書記戚火貴(死刑)
「改革開放以後,我在歌舞昇平、送往迎來中迷失了本性,走向了墮落,經常心安理得地接受宴請、桑拿等特別服務。尤其是在認識了後來成為我妻子的那個年輕女人之後,在她的甜言蜜語中,我以為找到了真愛,便不顧一切地要求離婚。實實在在地講,我的後一個妻子的確年輕漂亮。」--原湖北咸寧市旅遊局長、黨組書記吳天明(囚七年)
「我恨給我送股票的人,恨給我找小姐的人!」--原渖陽市財政局局長郭久嗣(死刑)
自認無知、恬不知恥類
「說來也許可笑,我雖然曾經擔任過政法委書記,也曾經較長時間分管政法工作,但從未認真學習過法律,全市的『一五』普法、『二五』普法、『三五』普法都曾經參與領導過,然而自己卻是一個十足的法盲。」--原湖北省黃石市市委書記陳家傑(囚六年)
「作為政協委員,我應該是知法執法。但是我不學法,不懂法。雖然我也參加了『一五』、『二五』、『七五』的普法教育,說實在話,那是應付。包括答案也是抄人家的,看看書,甚至找部下代答,就交上去了。甚麼是職務犯罪,甚麼是共同犯罪,職務犯罪的要件是甚麼,概念是甚麼,不清楚。自從去年被採取強制措施以來,我先後被關押在多個地方。在被關押期間,我經常與其他嫌疑人說說話,我的法律知識還不如同監室的小青年......」--原山東省政協副主席「第一貪官」潘廣田(無期徒刑)
「我誤入歧途後,工作效率和成績急劇下降,所執行的案件不是有頭無尾,就是有尾無頭,帳目不清,混亂無章......我身為法官,實質上卻是不懂法、不守法的法盲」--原黑龍江牡丹江市陽明區法院執行庭庭長王啟善(囚二十年)
「我幹這些違法犯罪的醜事、壞事時,從沒有碰到甚麼障礙,也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一切都是在失去控制、失去監督、不知不覺中完成的。」--原渖陽中級法院院長賈永祥(無期徒刑)
「我除了追求金錢,千方百計搞錢以外,還熱衷低級趣味感官刺激,看黃片、看黃書,玩女人毫無羞恥。我利用職權和金錢打那些有求於我的女人的壞主意......我與老闆們玩在一起,人家背後議論我是『玩權力、玩金錢、玩女人』的『三玩』幹部,我認為名副其實。」--原郴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長「三玩市長」雷淵利(囚二十年)
「關鍵不是讓百姓看到政績,要讓領導看到政績。」--原安徽省副省長王懷忠(死刑)
「總結起來,我走向貪圖錢財『怪圈』的軌跡是:拒絕收受--收了發抖--順其自然--心安理得。」--原江蘇民政廳副廳長程韶韻(囚三年六個月)
「看著先富裕起來的那些人,我開始琢磨沒有資本積累怎麼辦......因為我擁有一個地方的最高領導權,而成為社會上某些人實施『買官』的對象。他們不擇手段地對我展開糖彈攻勢,在我身上搞感情投資,利用我出差、治病之機,或在逢年過節時『進貢』。」--原廣西欽州市市委書記、市人大常委會主任俞芳林(無期徒刑)
「隨著自己年齡一天天變老,『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念頭時有閃現。就是在這些雜念下,禁不住誘惑和考驗,從而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原湖北省國際信託投資公司總經理黃偉如(囚十五年)
自我解剖、實話實說類
「與企業老闆的接觸與交往就成了自己工作的一部分。這種接觸多了,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商人的那一套遊戲規則,時間一長,我產生了『角色錯位』,將自己混同於一個『商人』,做人做事只強調回報、收益等一套規則。」--原杭州餘杭區副區長馬惠明(無期徒刑)
「心想,我已經五十多歲了,職務已經這樣了,何必自己為難自己,何不趁在職享受幾年,這種想法一出現,我就徹底放開了,『五十九歲現象』在我身上提前發作了,我的思想開始急速下滑,由過去被動接受別人吃請,到主動地出入高檔酒店,酒足飯飽之後,還要洗桑那、游泳、打保齡球、泡舞廳,由羞答答的受禮變成明顯的以權謀私,貪污受賄,由開始的一兩萬到一次收十萬也是臉不變色心不跳,由過去搞不正常的男女關係到主動找小姐嫖娼,這時候我已經沒有一點共產黨人的氣味。」--原渖陽中級法院院長賈永祥(無期徒刑)
「明知天外有天,卻還自以為是;明明敗絮其中,還要張揚金玉其外;不追求生活奢侈,卻長期發展婚外畸情;不崇拜金錢,卻大肆收受和索取賄賂。」原河南省人大常委會辦公廳副主任李國富(囚十三年)
「給我送過錢的,我都不記得了。沒送過錢的,我都記得。」--原渖陽市市長慕綏新(死緩)
「政治理論學習和黨紀法規學習,我不是應付了事,就是思想根本不沾邊,經常將廉政掛在口頭上,撈錢落實到行動上。」--原深圳市國稅局海洋石油分局局長吳桂標(囚十年)
「一是長期放鬆政治學習......馬列主義的書不怎麼讀了,有限的學習也只是流於形式,很少結合自己的思想實際......我在台上講的與下面做的不是一回事;對人家講馬列主義,對自己卻採取自由主義......二是過多地與商人老闆搞在一起。」--原公安部副部長李紀周(死緩)
「講實話,要說我完全不學法、不懂法也不現實。反腐敗的文件、資料、電視片我也看過;我也曾經拿著秘書寫好的講稿,滔滔不絕地做廉政報告,教育他人要廉潔自律。而在台下,自己卻把這些話拋到了九霄雲外。」--原中國水利水電第八工程局原局長湛世明(無期徒刑)
「自己也寫了很多這方面的文章,還彙編成了專著《審判前沿的思考》,遺憾的是,寫的與做的相悖,寫的是一套,做的卻是另一套。寫的是司法公正,不辦關係案、人情案、金錢案,做的卻是貪贓受賄,司法不公,大辦關係案、人情案、金錢案。」--原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柯昌信(囚十三年)
「我給別人有時寫書法,也常寫『知足常樂』,可是自己教育了別人而沒有覺悟自我。」--原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死刑)
「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從學校出來做官。」--原黑龍江省哈爾濱常務副市長朱勝文(無期徒刑)
「假如江西的新聞媒體能自由些,他們能像美國記者曝光克林頓一樣,敢於報導我的緋聞,我這個省委常委不至於落到死刑的地步。」--原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死刑)(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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