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拉貝
"約翰‧拉貝,西門子公司駐華代表,納粹黨員,在日軍發起南京大屠殺期間,他利用納粹黨南京分部副部長的特殊身份建立"南京國際安全區",拯救了20萬中國平民的生命,並多次親手遏止日軍的暴行,被稱為"東方的辛德勒"。
1945年8月,二次世界大戰結束,11月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正式開庭,納粹集團做為二次世界大戰發起的原凶被判為犯罪組織,其數十萬黨員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至數年不等的徒刑。
約翰‧拉貝雖然沒參與犯罪但作為納粹黨的一份子也為了納粹黨揹負的兩千萬條人命付出了代價,兩次遭到蘇聯和英國的逮捕及審訊,然而鑑於他在南京拯救20餘萬中國百姓的功績,最後在各方盟友的幫助下他成功的做出生命中最重要的抉擇..."
一、謙遜可親的商人
約翰·拉貝(1882年11月23日-1950年1月5日)出生於德國漢堡市,父親是一名船長,約翰·拉貝初中畢業就離開了學校,在一家出口商行當店員,由於他為人謙遜、正義敢言在加上樂於助人的個性,因此經老闆的推薦至非洲莫三比克的一家享有盛名的英國外商公司工作,在那裡他學會了一口純正的英語及國際商務的能力,1906年他不幸於當地染上瘧疾因而回國治療。
痊癒後1908年他又離開了德國前往中國經商在一家德國外商公司工作並於隔年結婚,之後受雇於德國西門子中國公司,在中國各地經商,當時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北洋政府總理段祺瑞於1917年對德國宣戰,在中國境內的約翰·拉貝正身處危機,但在這期間他以謙遜可親的商人本色及一流的手挽讓中國官員相信,戰爭期間繼續由他來經營西門子駐北京代表處不僅符合他們自己的利益,而且也符合中國的利益,於是他幼在中國待了兩年之久,直到1919年時才於英國的壓力下回國。
二、拉貝日記
此時的德國正處歷經一次大戰的摧殘,巨額的賠款使威瑪共和國之民主共和政府無法負擔,之後遭遇的經濟大蕭條和無法解決的失業問題,因此德國局勢極為動盪,這一切都看在拉貝的眼裡,當他見到西門子員工上街抗議政府的無能時起他開始寫日記,久而久之這成了他的一個嗜好,他的日記裡可以發現他有一種憂國憂民的胸懷:
對在當時的日子,他有以下記錄:
"我對家鄉的政治局勢一無所知,因此也就看不出個所以然,後來我才明白,當時德國的實際情況比我自己感覺的要糟糕得多。在那個人人日子都不好過的困難時期,還有一件事情在我的腦海裡一直記憶猶新,西門子在上海辦事處的會計布朗先生回國休假,邀請我和布倫德爾,還有其他幾個朋友一塊兒去波茨坦廣場旁邊的普紹酒館喝杯啤酒,就酒吃的是他從老家巴伐利亞帶來的小吃--白麵包、香腸和黃油。當時在旁邊有一個8歲左右的小姑娘,用圍裙捧著火柴,每盒要一個馬克。我們酒足飯飽之後,布朗把剩下來的食物全部送給了這個小姑娘。小姑娘突然大聲哭了起來,將圍裙裡的火柴全部拋撤在地上,如獲至寶似的捧著食物奔向正在門口等候的母親。我們的啤酒頓時索然無味了"
此時德國的局勢也激發了他路見不平的性格,當他遇見不合理的事物時他的和藹與溫和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在漢堡他看見一個人被數名暴徒毆打倒地,他的性格驅使他上前把那人扶了起來,結果他也遭到了毆打。
以後當日軍進犯南京時他也曾用德語痛斥企圖強姦婦女的日本士兵,把卐袖標舉到日本兵的眼前,揪住他,把他摔出。
另一方面如果他有什麼不滿要記在日記裡,他總是會在後面加上"其他人也同樣如此"或"別人比我條件還差"等諸如此類的句子,他在日記中提到的經常是一些身處困境中的人,他是如何努力去幫助他們的。他把幫助危難中的人看作是自己的職責,這也是他和周圍的人的不同之處。
這個寫日記的習慣,也讓他用筆寫下了日軍發起南京大屠殺的暴行,也催生了日後他的巨作:《拉貝日記》的完成。
《拉貝日記》
三、南京大屠殺
在他短期回國後,1920年他再度回到中國的西門子公司工作,至1931年起他升任西門子公司南京分公司經理,這段期間德國及世界的局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1934年8月德國總統興登堡過世,希特勒成為德國元首同時廢除總統制,當時德國總體經濟因納粹黨的戰爭經濟計畫的而得到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大幅提高,希特勒的聲望與日俱增。但是另一方面納粹對異見者也大加整肅,在最初統治的時間裏就有成千上萬政治受害者死去或失蹤。
約翰·拉貝是一個愛國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一直以為希特勒是德國的希望。在加上遠在中國,所以對納粹的暴行一無所知,1934年他在南京建起了一所德國學校而他的兒子在德國南部的一所寄宿學校唸書。作為這所德國學校理事會的理事長,他必須得到帝國當局和納粹黨的批准,申請教師和教學經費,為此他於 1934年加入了納粹黨,這一舉動野外他日後的苦難埋下了伏筆。
自中國陸軍作戰各大戰役實錄-楊浚彥著(看中國發表)
1936年德國、日本、義大利共組軸心國,1937年7月日軍開始侵華,開啟了中國抗戰的序幕,8月日軍全面發動對上海的攻勢,12月已兵臨南京城此時,大多數外國人都選擇了出逃。約翰·拉貝覺得他有責任留下來保護民眾,此時他最大的憂慮不是個人的安危,而是為難民建立安全區。在日記中他寫道:"在目前的情況下,我被允許繼續前進嗎?我想不能!誰如果只看過一次人們手中顫抖的中國孩子,在空襲中坐在防空洞裡的情景,就會理解我的感受。"
於是他夥同十幾位外國傳教士、大學教授、醫生、商人等共同建立了"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並擔任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日軍此時在南京城內大肆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並多次闖入安全區。約翰‧拉貝起初是以日記一一記錄了那些事件並列出了闖入者姓名和部隊番號藉以向日本大使館抗議,但是沒有得到回應,於是他發揮了正義感,以納粹黨員的身份,親自上街阻止日軍的暴行,他在街上用德語大聲呵斥向中國人施暴的日軍士兵,那些日本士兵聽到後一般都立刻逃離現場。面對著部分經嚇阻不聽的士兵時他便揮舞著卍字臂章迫使他門離去。
約翰·拉貝更進一步把自己的住宅騰出來,將數百名婦女安置在他後院的屋內。並展開了一面納粹大旗,使得日軍不敢對當地實施轟炸。拉貝也不斷鼓舞提心吊膽的難民活下去的信心,他給新生兒舉辦小小的生日慶祝會並送一份禮物。拉貝的勇氣和慷慨贏得了所有人的敬佩,就連遭到他不斷抵制的日本人也對他敬重三分,甚至對納粹主義深惡痛絕的人也對拉貝大加讚揚:"一個多麼卓越的人物,一顆多麼博大仁愛的心。"
四、納粹黨的原罪
1938年2月約翰‧拉貝被西門子公司召回,此時的他對於納粹黨仍抱有幻想,於是他在返國後立即四處公開演講揭露日軍暴行,並提交關於南京大屠殺的報告給希特勒,希望他能以盟國統帥的身份出面制止日軍的暴行。然而,納粹黨立即回應了他:沒幾天蓋世太保就將他逮捕,同時帶走了他寫的6本日記和拍攝的關於日軍暴行的影片膠卷。
直到西門子公司總裁出面擔保,蓋世太保才將其釋放回家-附帶條件是不得再公開講述日軍暴行,也不可將其報告印刷出書。而後他不再擔任公司內的領導職務被外派至阿富汗及印度擔任照顧西門子公司職工的閑職。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紐倫堡大審隨即展開,希特勒及其所屬的納粹黨做為二次世界大戰發起的原凶,揹負著兩千萬條人命,因此納粹黨及其相關的組織被判決為犯罪組織,只要是其中的成員,不論是否直接參與犯罪,都被歸類為犯罪集團的一份子,同時揹負著納粹黨在戰爭中所造下的一切血債,因此其數十萬黨員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至數年不等的徒刑。
約翰‧拉貝由於因曾是納粹黨員自然受到了牽連,也因此被先後蘇聯和英國逮捕,遭到了多次審訊及迫害,這期間中國第一夫人宋美齡,希望拉貝能在對於日軍的東京審判中作為南京大屠殺的證人出席,但因其曾為納粹黨員之身份而婉言拒絕了其要求。
最後鑑於約翰‧拉貝解救20餘萬中國人的貢獻,於 1946年6月非納粹化甄別委員會上由德國大使埃爾溫·維克特及多位盟國人士的奔走下為其辯護,約翰‧拉貝成功的退出納粹黨,與納粹劃清了界線。
五、後記
在約翰‧拉貝成功的退出納粹黨後,他重新被西門子公司僱用為辦事員和譯員。然而二次大戰後的德國百業蕭條,所以拉貝一家的生活相當困苦,然而鑒於在南京時的功績,約翰‧拉貝得到南京市民的捐助及國民政府每月金錢和糧食接濟,全家得以度過戰後物質匱乏的難關,包括蘇聯封鎖西柏林的艱難日子。
1950年1月5日約翰‧拉貝西柏林中風逝世,日記資料由他的家人保存。1996年年底,紀念南京大屠殺死難同胞聯合會主席邵子平及美籍華裔女作家張純如共同將《拉貝日記》重見天日1997年8月於南京公開出版。1997年他的墓碑由柏林搬到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保存。
約翰‧拉貝自此被稱為"東方的辛德勒",但日後有更多的評論家認為:而約翰‧拉貝保護25萬難民完全出於單純的人道主義動機,並與西門子公司及德國政府的意願相反,其道德勇氣更勝於辛德勒,南京大屠殺死難同胞聯合會主席邵子平先生表示:"應該說辛德勒是一個小小的拉貝"。
湯瑪斯‧拉貝和祖父約翰‧拉貝的銅像合影
在德國海德堡,約翰‧拉貝之孫湯馬斯·拉貝教授建立了一個旨在促進世界和平的小型的約翰·拉貝交流中心,並於2009年發表新書《拉貝劃傳》
2009年4月西門子(中國)有限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官郝瑞強 於發表會上致詞:
拉貝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但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一個懂得人類尊嚴的人。在令人窒息的恐懼中,他堅持著,忍耐著,縱然死亡近在咫尺。從某種意思上說,他轉變為一個英雄。拉貝正是用他手中的筆記錄下了親眼目睹的暴行:"這樣,我便能在日後作一個目擊者,因為任何人都不應該在這種殘暴面前保持沉默。"每讀至此,一個充滿仁愛、正直與公正的拉貝躍然紙間。
他的朋友、傳教士羅伯特·威爾遜曾寫道:"這就是約翰·拉貝,一個偉大的人,有著一顆偉大的心。"
謹以此書紀念約翰·拉貝。我希望本書更是對在最黑暗歷史中的人性光輝的一篇頌歌,對不畏暴力、救贖希望的一首讚美詩,並時刻提醒後人更深刻地認識過去、思考未來。
約翰·拉貝的人道主義行為體現了我們公司的代表早期的社會責任。斯人已逝,但其勇擔責任、致力社會的精神必將不朽,並為我們留下寶貴的精神財富。
2006 年,為了紀念拉貝先生,西門子同其它機構一起翻新了拉貝先生在南京的故居,並成立"拉貝故居發展基金"。我們希望拉貝能夠讓更多的人瞭解,也期待人們能將 "拉貝精神"世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