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產威士忌,我想酒館特別多,實在是不足為奇。
而據說,愛丁堡是全英國小酒館最多的城市,整條王子街附近和橋北邊的大街小巷裡,林立著各種不同風情的酒館,密度之高,實在很難想像。我猜想,也許是因為北方的夜晚,漫長而寒冷,所以大家喜歡聚集在酒館裡聊天,以作為一種社交活動,打發漫漫長冬裡黑夜的孤寂吧。
很難想像吧?在蘇格蘭,所有的咖啡館,在晚上八點之前就會打烊(有的還更早),此時上場的,就是各式各樣的酒吧。
其實我幾乎是不上酒館的。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裡面的空氣太差。
以往歐洲人在酒吧內是不禁菸的,即使是禁菸區,說穿了,也不過就是把不吸菸與吸菸的客人,分坐成兩大族群,中間則沒有任何阻隔。
這叫「禁菸區」嗎?每當我走進某家酒館,或餐廳,都會有這樣的疑問。濃重的煙味,總是在室內四處蔓延,所謂禁與不禁,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所以比起酒館,我就比較喜歡咖啡館。但是在英格蘭、蘇格蘭,除了星巴克和Costa以外,很難找到ㄧ家純粹的咖啡店。通常是白天兼賣咖啡,夜晚來臨,『主 秀』--也就是酒館,便粉墨豋場。因此在這裡,我只能偶爾泡泡白天人滿為患的星巴克,那種在歐陸--巴黎花神咖啡館、維也納中央咖啡館之屬的人文咖啡店, 很難在蘇格蘭出現。
除了酒吧之外,新式的咖啡館,也是處處林立。此為Glasgow是中心的一家星巴克。
剛到愛丁堡的時候,我記得在書上看到一本愛丁堡的酒館,在burned Street,是義大利式的食物,於是便興起去那兒看看的念頭。當時老公在語言學校上課,兒子幼兒園尚沒有著落,我們不想成天待在家裡,於是興致勃勃的前往這家號稱義式食物的酒吧,一探究竟。
正午十二點,店裡已經香味四溢,飄著食物的味道,卻仍緊鎖著門。原來,十二點三十分才開始正式營業。我們在四周逛了逛,才在開放的時間得以 入內。酒館的老闆娘相當熱情,小酒吧的擺飾也很溫馨:四周的牆上,式各式的酒,你可坐在小桌旁喝酒用餐,也可以坐在長長的吧臺前,一邊小酌,一邊和裡頭的 調酒的服務員聊天。白天裡,你可以不點酒,吃吃小點心或午餐,搭以這裡的義式咖啡,也是一種另類酒館風情體驗。
到酒館,是很好練習英文的地方。在這裡,不論認不認識,只要彼此願意,都可以聊聊天,說多了,英文也就進步了。甚至有些外國學生,乾脆到酒吧當調酒或倒酒的服務員,據說那英文可是進步神速!
酒吧之於蘇格蘭人,就如同咖啡館之於法國人,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交誼場所。
有些單身的年輕人或上班族,在週末的夜晚,打發時間的到酒吧裡,說不定還與看上眼的對象,來個一夜情。也有一群一群的朋友,到酒吧聊天,一 家酒吧結束後,再換一家,一直瘋到凌晨,所以經常可以在街頭看到酒喝多了,在一旁嘔吐的醉漢或醉女,清空胃之後,再呼朋引伴,繼續下一個酒吧。
我不明白這種喝法有什麼樂趣,但是這確實是一個常見的蘇格蘭「街頭景象」。
Glasgow大學附近的一條小酒吧街,夜晚來臨時,這條僅約兩、三百公尺的小街,經常是擠得水泄不通,而且愈夜,人愈多。
而蘇格蘭酒吧的種類,也真是可以說『琳琅滿目』,有的令人刮目相看,甚至嘆為觀止。有同性戀酒吧、有專提供看足球的運動酒吧、迪斯科的舞廳酒吧、有屬於老年人聚會,午夜十二點就打烊的酒吧、還有家庭式可以用餐的酒吧。大不列顛的酒館文化,包羅萬象,也算髮揮到極致了吧。
我記得老公跟我說過,有一次在愛丁堡,與好友佈雷茲,到一家看起來品味不錯的酒館,裡頭放著地道的蘇格蘭音樂,酒吧裡還算安靜,裡頭的人都穿的極為紳士,但是居然在午夜十二點整,服務生就告訴客人:「我們現在打烊了,您可以換個地方,或者、明天請早。」
一般酒吧都會營業至凌晨,甚是至早上,但是這一家,是傳統的蘇格蘭小酒館,居然在十二點就趕人!令人大開眼界。
各式各樣的酒館,也是各種人的聚集地,所以自然就是練英文和體驗當地人民生活與文化的地方之ㄧ。雖然在UK的酒吧,是個很大眾化的交誼場 所,然而,還是有許多的規定必須遵守。例如家庭式的小酒吧,若是沒有政府核准的執照,晚上六點以後,小孩子是不能夠進入酒吧的,而且會嚴格執行!未滿十八 歲的青少年,在進入酒吧之前,會被要求出示身份年齡證明,未達法定年齡,一蓋不准涉足酒吧,否則業主會遭到嚴厲處罰。
而在格拉斯哥,則是有一個令人很「驚奇」的酒館,也是一個很特殊的現象,這個位在格拉斯哥大學區、高朋滿座的酒館,居然是由一個古樸、且具 有歷史的大教堂改建成的!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也是在任何歐洲國家還沒見到的景象。也許是在這裡的生活消費高,連教會都付不起教堂的開支,因此只好稍作變 通,自己「另謀生路」吧。
格拉斯哥大學旁邊,有一條被學生們稱之為「酒吧街」的小街道,天黑以後、以及星期五的晚上,可謂是門庭若市,直至深夜時分,酒吧外還很難招到出租車呢!於是成了出租車在酒吧街外排班的景象。
二ΟΟ六年世足賽之時,我們正巧在北部的伊凡尼斯旅行,我也第一次參與了在運動酒吧看足球的經驗。那一場球,是德國對阿根廷。大夥兒在酒吧 裡,眼睛盯著大屏幕,啤酒一杯接一杯,歡呼與失落聲,此起彼落,還可以在酒吧直接下賭注。許多蘇格蘭人大大啤酒肚的身材,也是其來有自的吧。
蘇格蘭,不論南北東西、每個城市的酒吧文化和景象,都大不相同。
而這樣蓬勃的酒吧文化,在二ΟΟ六年,大不列顛政府頒定酒館內全面禁菸的法律之後,酒館的生意,隨即有明顯的影響,流失了很多喜歡在酒吧裡吞雲吐霧的客戶群,然而另一個有趣的畫面也應運而生:一排迎著冷風、蜷縮著身體、站在酒館外抽煙的人,突然的變多了。
在蘇格蘭日子裡,我們家曾經也是小酒館,只招待自家親朋好友,在微醺的時光裡,分享漫漫的冬夜。那是一段很難忘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