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媒體最新公布的社調結果顯示,目前有近九成中國公眾對「新富家族」與公權力的利益交織感到憂慮。權貴資本主義與權錢交易為中國的經濟發展埋下隱患。
中國官方的人民論壇雜誌社近日就目前中國公眾對「新富家族」的看法在人民論壇網、人民網和新浪網進行了一次「千人問卷」調查。參與調查的總人數接近5千。調查結果顯示,有近九成的公眾對如何實現「新富家族」與公權力切割、做到官商分離表示出最大的憂慮。報導說,2009年中國有約3千個家族,平均財富超過5億元人民幣。在過去10年,被「胡潤百富榜」收錄的1300多名企業家當中,有48名因與「公權力」關係過於緊密,而受到法律制裁。公眾戲稱「百富榜」為「殺豬榜」的主要原因在於中國「新富家族」的成敗取決於與「公權力」的利益化聯姻。北京大學的經濟學教授夏業良認為,從近年來中國經濟發展模式看,權力壟斷已嚴重影響了社會的公平競爭機制,而政策制度的不透明也為消除權力腐敗增加了難度:
「三千個家族裡面過去有一個說法是90%以上都是屬於有權貴背景的。這就說明瞭在中國的這樣一個市場化進程中,主要得益者是有官僚背景的、有權貴背景的家族。可以反映出我們這個市場是不是真正的市場化?是自由競爭的市場化?還是權力配置的市場化?如果要是講靠壟斷權力、壟斷資源甚至是非法地掠奪來取得暴富這樣一個路徑的話,大家是無法接受的。特別是有一些隱性富豪,比如說李鵬家族,比如說溫家寶呀,還有胡家家族的財富到底有多少?通過什麼樣的渠道獲得的這些財富?我覺得這些東西都還是一個不透明、不公開的東西。」
人民網公布的調查結果還顯示,另有近八成的公眾對利益化的官商交織表示反感,認為這是影響「新富家族」群體形象的最主要原因。由於特殊的政治環境,中國共產黨在建政之初,將中國民間的財富家族幾乎掃蕩剷平。而當前,中國「新富家族」的形成則是得益於政府的政策因素。旅美中國社會學者程曉農認為,在中國,隨著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改革開放,「新富家族」的復生反映出了中國社會的現實:
「這個基本上還是反映了中國的現實。中國的新的富豪們通過一系列別人不容易得到的機會,那麼這個機會多半也是與官員合作才能實現的。我們都知道在今天的中國任何人經商只要做到稍微大一點,他就離不開與政府官員之間的種種合作和通融。問題不在於說中國存在著官商勾結這樣的腐敗,而在於所有這些現像在中國現在都處於不透明狀態,也正應為如此,現在民眾對於這種新權貴、新富豪的社會不滿是越來越強烈以至於最後發展成了所謂的仇官、仇富情節。如果說中國社會穩定存在著最大的威脅,這一個才是最大的威脅。」
報導說,目前中國新生的富豪家族主要有三個來源:一是草根崛起。二是在體制內起步,本身亦官宜商,頭頂紅帽。例如今年中國500強企業沙鋼的瀋文榮和惠州市政府官員李東生通過企業改制,政府成為最大股東,最終獲得企業的控制權。三為紅色家族,他們多從事需要審批的貿易、基礎產業、能源和房地產等行業,以其政治資本,輕易實現了巨額財富的聚集。報導建議。執政者需要具備戰略思維,對「新富家族」必須加以引導,防治權錢聯姻,避免「權貴資本主義」 對社會經濟發展的負面影響。旅美社會學者程曉農對此認為:
「由於這個新富豪階層的致富方式本身實際上是對正常經濟秩序和正常的市場經濟的一種破壞,是一種不公正的競爭的結果。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富豪們對社會做貢獻有兩類,一種是政治性的,一種是純社會性的。政治性是指他們願意推動社會的政治進步,這點我們可以基本排除,因為他們靠的就是現狀才能夠致富的。如果真的有政治進步了,他們的種種致富機會就會消失;另一方面在純社會層面比方講富豪們拿出一點錢財來從事一點慈善性的活動,並不是捐了一點錢以後他們就因此可以擺脫社會對他們的敵視和不滿。實際上我想社會對他們最大的不滿是他們的存在本身或者說他們這種存在方式本身。」
報導還指出,由於近年來日益受到詬病的權力資本和權錢聯姻,目前中國「新富家族」的構成不但存在諸多隱憂,也為其自身蒙上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