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22日報導,俄羅斯人得天獨厚的金髮已成為窮人的重要資產,因為是製成高級假髮的重要素材,成為全球美容業者趨之若鶩的黃金寶藏。
在俄羅斯中部一處土壤貧瘠的貧窮村莊,有一棟磚砌建築物堆放著好幾箱被當地人視為珍寶的商品,也就是人發,其中又以金髮最受歡迎。
這棟建築物的屋主、也就是假髮加工廠老闆庫斯內索夫說:「全世界再也找不到這種髮質,俄羅斯頭髮可以說是得天獨厚。」 俄國與烏克蘭的小型業者四處到窮鄉僻壤收購人類頭髮後,再賣給假髮工廠,庫斯內索夫經營的加工廠就是一例。這些業者會將微薄的現金支付給頭髮主人。販賣頭髮的大多是經濟拮据又沒有太多選擇的女性。
人發向來是假髮的主要素材,在富裕國家的需求格外龐大,也是接發過程的必備之物。來自印度與中國的深色假髮雖然需求量也大,但金髮等淺色頭髮則因為相對稀有而更顯珍貴,便於染色也是一個因素,幾乎能夠染成所有自然髮色。
美國是全球最大的假髮市場,有上萬家美容院提供接發服務。非裔美國人向來都有接發的習慣,但在潔西卡·辛普森與派瑞絲·希爾頓等金髮名流帶動下,淺發潮流已日益風行。
義大利「長發美」公司(Great Lengths)是美國假髮市場的主要供應商,估計美國接發用的假髮零售市場每年產值可達2.5億美元,相當於總美發產品市場的3%。根據美國沙龍雜誌 2009年的調查,接發服務的平均價格為439美元,但在頂級沙龍可能要價數千美元。
接發服務的生意在歐洲也日益興隆。約有20%的俄羅斯假髮用在內需市場,但多為莫斯科和聖彼得堡的高級客戶。
販賣金髮並不是新鮮事,不斷隨著近幾十年的經濟發展軌道產生變化,從1960與1970年代的西歐移往1980年代的波蘭,再到1991年蘇聯垮臺後的烏克蘭與俄羅斯。不過,隨著在全球經濟拾階而上的金髮女性愈來愈多,要找到願意出售金髮的女性也日益困難。
烏克蘭首都基輔的假髮進口商「純真之發」(Raw Virgin Hair)的共同老闆艾爾曼表示,不難理解烏克蘭人賣頭髮的次數為什麼是瑞典人的一百倍,不是因為烏克蘭人覺得好玩,只有身處窮鄉僻壤、財務又面臨窘境的人才會出售頭髮。
在俄羅斯的莫薩利斯克小鎮(Mosalsk),接發用最短的16寸髮辮,大約可賣到50美元。
26歲的俄羅斯女子納塔莉住在連自來水都沒有的村莊,當地的平均月薪只有300美元,而昔日仰賴現金作物的農業也隨著蘇聯解體而荒廢。
不過納塔莉找到了賣頭髮的賺錢之道:把自己的頭髮留到腰際。她說:「我試過綁辨子與馬尾等各種髮型,但逐漸感到厭煩,現在大家幾乎都留短髮,所以我就把頭髮剪了拿去賣。」納塔莉現在頂著一頭短髮,暫時沒有留長發來賣的打算,因為要花好幾年的時間。
庫斯內索夫的「Belli Capelli」假髮加工廠專門將人類頭髮加工成接發用品,是俄羅斯同業中最大的,年營收可達1,600萬美元,並僱用十幾名員工負責清洗、染色、梳理這些頭髮,再依顏色與長度分類。
庫斯內索夫走到擺放500縷發辨的分類臺、誇獎自家產品說:「最好的頭髮色澤有如蜂蜜,在光線下能看出顏色變化,摸起來也很柔軟。這就是資本主義,有錢人想用窮人的東西來彰顯自己。」 美國加州貿易業者「接髮指南」創辦人蘭札特表示,美國消費者通常不在乎接發產品的來源,比較在乎衛生問題與自己看起來美不美。他表示自家假髮產品都會經過高溫消毒。
源源不絕供應假髮也是美發業者的一大挑戰。義大利「長發美」公司的假髮來源有一部分來自印度寺廟。有些女性會到印度寺廟捐獻假髮以示虔誠。不過對庫斯內索夫的公司與其他業者來說,歐洲頭髮還是淺發女性的較佳選擇來源,所以也格外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