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日,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朝聞天下》節目中播出:微博的倫理底線在哪裡?很多網民將此解讀為,官方有感微博傳遞信息對權力的威脅,開始為治理或封殺微博做輿論準備。新聞頻道《朝聞天下》節目還特別採訪了微博帳號「闢謠聯盟」成員,指有些網民用微博來傳播謠言。節目播出後,有網民指出,「闢謠聯盟」並非為民間自發組成,而是官方「引導輿論輿情」的一個網路團隊。
央視經常談道德問題,比如溫家寶4月去文史館講道德滑坡問題的時候,央視也曾跟著附和了一陣。
微博的道德底線問題,其實是個偽命題。央視用13頻道作了一個節目名曰《微博謠言調查》,其實它不懂---微博盛產的是真相,而不是謠言。道理很簡單,天安門廣場上,遊客成千上萬,偶然有個把蒼蠅,在所難免;同樣,微博就是這樣一個廣場,用戶上億,除了有蒼井空有鄭淵潔有姚晨有張春賢,偶然出現幾句謠言,實在正常。
就謠言來說,微博跟喉舌媒體大不不同。央視可以標榜自己專業性強絕不製造假新聞,但是微博不會,微博會承認自己有謠言,存在一些不實信息。但這並不等於說央視等喉舌的道德底線有多高,恰恰相反,標榜的誠實,才是衡量道德底線的最低標準。
有人說,微博是社會的一面鏡子。社會道德指數高,微博道德指數就高。社會價值多元化,微博上的價值觀也是多元化。社會上制假造劣說謊賣毒流行,微博上有個把謠言,些許不實消息,有何必要上綱上線。
客觀的說,微博不完全是鏡子,應該注意到,最重要的,也是最大不同的是,微博有自淨機制,社會肌體腐敗不能自療,而微博上,大家顧惜羽毛潔身自好。這就杜絕了謠言流行的可能。因為微博有自淨機制,如果試圖突破底線,就會被淘汰。羅玉鳳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這位女士說7.23車難中乘客死的光榮,引起眾怒,結果被很多人投訴,最後網站禁言。
微博上好像天安門廣場一樣,有時候會有幾片廢紙,但絕不是垃圾遍地;有時候也會有蒼蠅飛過來,但立馬就會被拍死。
舉個例子來說吧,曾經有幾個謠言在微博上轉發,但是很快被一些「闢謠愛好者」證偽。這些嗜好闢謠的人,在闢謠聯盟的大旗下,糾正了不少「謠言」,讓人耳目一新。不料,沒多久,這些闢謠者自己也被人「闢謠」:某某闢謠消息失真,只辟民謠不辟官謠,某某闢謠消息錯誤。這是個有趣的現象:你在辟別人的謠,別人也在辟你的謠,這現象證明微博是個透明公開的廣場,一切都在陽光下,容不得弄虛作假。
謠言只會產生於黑暗的地方。一切不公開的秘密,為謠言的傳播提供了源頭。而微博,作為陽光下的天安門廣場,是謠言的終結者。從這個角度來看,央視對微博道德底線的擔心實在是多慮了。
追求真相是人類的天性。政客和騙子或許喜歡天天琢磨說謊,但是在微博上,沒有人能夠整天把謊言編造下去,因為編造謊言的成本太太太高。一個人說了謊,會有成千上萬的人來戳穿,一個人如何是千萬人的對手?
網際網路推崇的是平等自由開放共享。微博上可以自由的發表言論和表達意見,能夠縮短社會的鴻溝,縮短名人和草民的距離,縮短明星和粉絲的差距,甚至於達官貴人和上訪群眾都能平等的參與到某人發起的某個話題中。這是網際網路帶來的嶄新的體驗,人人愛上微博,也是基於這樣的網際網路精神。
謠言是什麼?謠言就是未經證實的消息。證實了的,是新聞;證偽了的,是謊言。所謂微博的道德底線問題,說白了就是一個偽問題。央視13頻道可以多談談高鐵、郭美美、航母以及賴昌星這樣的一些新聞事件,實在不必為這等偽問題浪費寶貴的人力物力。
對於微博,央視等喉舌媒體,應該樹立正確的認識觀。充分認識到,微博這個媒體平臺是由上億用戶組成,每天有數百萬用戶參與發布、評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的平臺才是真正的大眾媒體,是人民的媒體,更可貴的是,這個媒體平臺具有自淨機制。僅憑這一點,可以說,儘管微博來自於西方世界,但是,它已經突破了現代傳媒完全由某些組織機構控制的局面,絕非是少數人的傳聲筒。
微博的社會意義已遠遠高於一切傳統媒體。在鐵道部7.23這樣的惡性事件中,鐵老大史無前例的道歉了。在郭美美與紅十字會的新聞事件中,紅十字自曝其醜。而網友發起的微博打拐拯救兒童活動,最終得到了公安機關在全國各地的響應。鞭撻醜惡,弘揚正義,促進社會自新,挽救道德沉淪,微博走在所有喉舌的前面,起到了央視遠遠做不到的作用。隱瞞真相會使簡單事情複雜化,把簡單事情弄複雜也不過是為了隱瞞真相。而微博,正是謠言的剋星。
中國文化藝術研究院學者吳祚來認為官方目前已經很難對微博言論進行大規模的封殺:「很難對微博進行封殺,中國高層意見估計也不會一致,因為微博已經很深刻的影響了我們的社會,微博的意義是積極的,對腐敗等產生了攻擊力,我沒有看到善良的人在網上受到攻擊,正義的信息很快會得到傳播,政府應該支持和利用這樣一個平臺,與公眾多交流,這樣他們就不會覺得網路是洪水猛獸了,可以通過微博與公眾形成共識。」
在央視節目播出後,新媒體人北風認為這是官方釋放出的一個對微博進行治理的信號:「如果我們回顧一下Google離開中國大陸之前,中央電視臺的表現,我們會認為這是官方準備對微博動手的一個信號,從09年的反低俗運動,到去年的Google退出中國,我們能看到他們的操作模式幾乎是一模一式,先抹黑然後會有一些人出來表態,官方再假借民間的組織。但從‘郭美美事件’引發的紅十字危機、到動車追尾,微博已經起到了一個非常大的網際網路輿論空間和平臺的作用,並且這個輿論空間並不受官方所主導,既使前段時間用航母下水這樣大的信息,也沒有扭轉微博上對動車追尾的關注。」
北風介紹,最初官方放行微博,很重要的原因是為了圍堵推特,網際網路運營商當時也看到推特的形式在未來的生命力,所以很多大的運營商紛紛投入微博,官方在最初對微博採取容忍態度,也緣於他們認為微博在官方管制下是可控的。很快他們就發現當微博以千萬計的用戶數量增加時,他們對信息根本無法進行控制。
對於官方未來可能對微博採取的治理手段,北風認為:「因為微博上有大量的港臺中文用戶,還有數以百萬計的明星用戶,包括一些外交機構、聯合國也在微博上設有帳號,如果關閉微博就會造成很大的國際影響。所以不僅僅是政治本身的考慮,還要考慮強大的商業利益,所以近期關閉微博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們肯定會要求微博加強審查,採取技術性的措施,比如延遲轉發功能等。」
北風強調,只要微博存在,官方想達到控制信息的目的就會非常困難,北風也呼籲更多的網民在能夠傳遞信息的平台上,把目標鎖定在政府腐敗、公信力缺乏等方面,加大力度進行質疑。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