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的趙艾(Zhao Ai音譯)是中國五千萬留守兒童之一,圖為他(前)和撫養他與姐姐的祖父母及一位朋友。(圖片:衛報)
【看中國記者譚曉蔚編譯】據英國衛報網站(guardian.co.uk)10月3日報導,在中國農村,由於越來越多的勞力外出打工,這些鄉村變得越來越窮。
如果你想瞭解貴州農村有多貧困,不妨查看一下統計數據,也可以看看七莘(Qixin音譯)村的孩子們。趙艾今年九歲,但個子太矮令他看起來只有六歲。他從早晨六點半離開家到下午五點放學回來都一直餓著肚子,中間還要爬兩小時的山路。
在去年經濟合作發展組織(OECD)對各國學校的評定中,上海市在閱讀、數學和科學方面名列前茅。但與此同時,在趙艾就讀的學校,校長徐祖華(Xu Zuhua音譯)介紹說目前最大的困難是解決(學生的)吃飯問題。營養不良影響了學生的正常發育,也讓學生無法專心上課。
1990年至2009年間,大批農民工寄回家的工資令中國農村貧困人口從八千四百萬減少到三千五百多萬。當局希望通過進一步城市化使像趙艾這樣的兒童擺脫貧困,但很多人擔心差距會越來越大。(貴州)瑞元學校及附近學校的負責人周留德(Zhou Liude音譯)表示 「儘管同樣都是在發展,感覺城市像在奔跑而我們是在漫步」。
相對農村居民每1元人民幣的收入,城鎮居民可享有3.23元的可支配收入,實際差距可能比這更大。加上城鎮居民享有的額外服務和補貼,如房屋補貼等,「許多觀察家認為比例很可能在四到五之間,可以說是全球最高的」,華盛頓大學移民專家陳錦榮(Kam Wing Chan音譯)教授說,「中國的收入日益兩極化,這種過大的收入差距明顯是過去幾個月內(大陸)更頻繁出現暴力抗議和動盪的一個主要原因。」
即使農民移居到城市,中國的戶籍制度令他們成為二等公民。一名中國學者形容這種結果為「假城市化」,即城市裡充滿了這種不能享受城市生活的人。
政府也在農村地區尋求投資機會。在七莘村周圍的城鎮,商店附近到處可以看到閃閃發光的摩托車、3G和咖啡廣告。
對於靠種地和在城市打工的親戚寄回來的錢為生的農村家庭,以上這些依然是不可想像的奢侈品。瑞元學校的校長表示,他們的貧困是變相經濟發展的結果:其居住地離交通發達地區越遠,生活就越貧困,孩子的成績就越差。
中國貧困人口一直對教育報以很大希望。村民們為了改善自己子女的機會而修建了瑞元學校,但農村學生從一開始就落後於他們的同齡人。
趙艾的父親在泥石流中喪生,母親在幾百裡外的地方打工。趙艾成了中國50萬「留守」兒童之一,由祖父母撫養。由於戶籍制度,他們家很難移居到城市。留守兒童的學習成績更差,且比普通孩子有更多的行為問題。親屬無力或者不願妥善照顧他們,有時這些留守兒童還要照顧生病和年邁的祖父母。由於家裡的成年勞力不夠,像趙艾這樣的學生必須幫助做完家務和農活後才可以開始作功課。
趙艾是幸運的,家裡人盡量用關心和溫暖彌補收入的不足。但他很敏感,在學校明顯比其他同學安靜。他總是空著肚子艱難地爬上陡峭的山坡,穿越樹林和田地回家。
當地教育局官員希望建立一所寄宿學校,並已找到一家公司願意捐出四十萬元人民幣(約四萬英鎊) - 但還需要三倍的資金來修建連接到學校的輸水管。因此,在可預見的未來,趙艾和他的朋友們還得長途跋涉去上學,在沒有自來水和暖氣、四壁開裂的教室上課。在這裡,因為鮮有年輕畢業生想在這麼偏遠的地方教書,要找到合適的教師很困難。英語是學校的必修課,但在瑞元學校,沒有人能夠教授這門課。
專家們稱,(在中國)來自農村的大學生比例近年在迅速下降,尤其是在頂級大學中,農村和城鎮教育水平的差距是一個原因。據中國傳媒報導,在去年參加全國高考的學生中,來自農村的學生佔62%,但在(北京)清華大學,來自農村的學生只有17%。
王芳(Wang Fang音譯)和丈夫陳雙福(Chen Shuangfu音譯)十年前從農村來到貴州省會貴陽,當時他們口袋裡只有十塊錢。他們在城裡做的是沒人願意的辛苦活兒-清理和回收垃圾。
與他們在鄉下一年收入才一千元相比,在這裡一年他們可以掙到差不多兩萬元。但他們的農村戶口意味著他們無權享受很多城裡的服務 - 並且由於戶口是繼承的,他們子女也沒有戶口。學校沒有給民工子弟的額外預算;許多聲稱他們名額已滿,或對民工子弟收取高額的非法收費。
從孩子上學起,陳雙福夫妻已花費了五萬元,包括付給一所公立學校的「捐款」和其它額外費用。陳說,「我不會讀、不會寫,也不能講標準的普通話,但我們不希望我們的孩子像我們一樣」。王芳補充道,「外來民工給城裡人蓋房、打掃衛生、清除垃圾 - 但城裡人還叫我們乞丐,罵髒話」。
(譯文有刪節,點擊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