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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誠,因你「包孕在人類之中」,年深歲久經受著人間地獄才有的苦難,所以我們無法與你形同陌路,不單是我,任何人都可以這般沈重地默念:光誠,我苦難的兄弟,全人類苦難的兄弟!當濃黑的暮色吞噬了荒野時,人類世界也將與你共此漆黑,敗荷枯葦和你同此秋寒!
光誠,我苦難的兄弟,全人類苦難的兄弟!當荒野蠻荒得已是可以不設任何的底線,能將你所在的那個院落化作無形的獄室時,荒野走獸強加給你的苦難,就不再僅只是你一家一人的苦難,而乃全人類的苦難。人類文明在因狼心狗行而蒙羞,荒野猙獰在因摧殘盲人而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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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見冷月與星光的漫漫長夜,當我想到荒野的蠻荒宛若毒籐,爬滿了你所居住的院落時,我便感同身受,就有了揪心之痛。我一遍遍在內心這樣問道:誰來救贖你呢?我苦難的兄弟!我問疏枝的冷蕾,冷蕾答我以花瓣的凋零;我問流淌的小河,小河在苦難的河床中嗚咽。
我知道荒野的羊群在為你而低泣,我知道大洋彼岸的海風與椰樹,同樣為你的苦難而怒號而搖曳……然而我仍然不得不問:誰來救贖你呢?我苦難的兄弟!在春風不度的荒野,文明往往不敵蠻荒,你的苦難再次印證了這一點。而文字的綿針,如何穿透得了這堵無恥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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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救贖你?陳光誠,我苦難的兄弟!雖然姚黃魏紫看似綻放得艷態逼人,但在秋風無情的檢索下,它們早已自我印證自己不過是荒野匆匆的過客,根本就無意為蟻群留下一縷真實的花香。荒野迄今不曾有過真正的天香國色,多少「奇葩」不待季節更換,就已是腐朽成泥。
「奇葩」尚且寄望不得,那些表皮光鮮的荒野走獸,就更是寄望不得。有幾個荒野走獸會真在乎了盲人陳光誠的死活?有多少行屍走肉在為貪慾而奔忙的同時,會心生惻隱,推己及人想到盲人陳光誠?而荒野戒律和道德傳承,早粘滿了蜘蛛網,同樣救贖不了苦難的陳光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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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誠的生存情景比一隻掙紮在荒野上的羚羊還要來得糟糕。在真實的荒野上,羊群遭到狼群的反覆幽禁、扑咬或凌辱,尚且能拚死抵抗或是聲聲慘叫,然而陳光誠不能,就正如他在視頻中所披露的那樣,有荒野走獸已經向他明示,只要他敢反抗,他就將再次被羅織罪名。
荒野是不乏形形色色的祭品的,而苦難的陳光誠正是一個典型的荒野祭品。儘管荒野的「震懾」總是失效,但暮秋的荒野除了會製造這樣或那樣的「震懾」,還會製造什麼?圍困陳光誠的走獸只是提線木偶,幕後邪靈要的就是陳光誠「生死成迷」,要的就是恐怖瀰漫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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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邊的暮色和山這邊的暮色,其實總體相同,所不同的只是暮色的深淺而已。不只是陳光誠「生死成迷」,不只是陳光誠「在家坐牢」。以我為例,在國內某搜索引擎鍵入我的名字,《廖祖笙還活著嗎?》的標題,多會出現在首頁,而我夫婦倆和「在家坐牢」有何分別?
而終於沉寂了的艾未未和冉雲飛等等,現在和「在家坐牢」有何分別?和「生死成迷」有何分別?我能想像到陳光誠經歷的是一種怎樣的苦難。家破人亡姑置不論,單是這麼多年來的釜底抽薪、以渴服馬,就足以讓我的心空裡盤旋這樣的問號:誰來救贖你?苦難的陳光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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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蕭瑟,夜雨頻滴,夜涼如水。誰來救贖你?陳光誠,我苦難的兄弟!耳聞蒼茫曠野的鳥哭猿啼,在一片墨色中,想到你一家所經受的苦難,想到我一家所經受的苦難,我的內心已是無限的悲涼。我該如何溫暖你?悲涼的,又豈止是你我呢?鹿走蘇臺,不也是徹骨悲涼?
陳光誠,我苦難的兄弟!儘管我的內心有著一個無法拉直的問號,但在風捲霜林的暮秋,我始終堅信毒籐爬滿你院落的日子不會太久,你的妻女,必將與你共同送走昏昏暮色,在文明和人權的霞光中迎接熙日的初升。暮秋的荒野會被嚴冬的暴雪覆蓋,冬去春來,是一定的!
寫於2011年10月11日(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偉光正」與絕人之後的惡魔連袂共舞第1913天!廖祖笙居所被反動當局連續斷網、斷電視214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是「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國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