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SN的簽名留言榜上看到一位上海的朋友說80歲的老爸離家丟失兩天多了,很氣憤的是警察不幫找。我心裏很替他們著急,但沒敢打電話過去,這個時候人家都亂成一鍋粥了,咱身在國外,啥忙也幫不了,還給人家添亂不好。
這是位多年的老朋友,因比我大一歲,所以一直叫她姐,她的兒子也是俺看著長大的。兒子小名是小龍,我們都叫他「臭龍龍」,只到今天都二十多歲了,還見面這麼叫。 每次回國我都盡量能地去上海看望他們一家,當然了每次都按他們開的清單捎各種各樣的東西,包括和國內價錢一樣的iPad。她堅信即便是同樣的東西,美國賣的絕對比中國賣的質量好。俺只知道日本的車賣給中國的都偷工減料,還真不知道美國人是不是也這麼幹。
朋友是做期貨、股票交易的,老公也是做生意的,家裡很有錢。每次去上海都是熱情招待俺,好吃好玩的令俺每次回國都找藉口路過上海。 有時不光招待俺,還把俺帶的朋友一起招待,2006年俺參加國際會議,接待幾位老朋友、會議組織者,她非要做東,把兒子也帶上了。那年臭龍龍要高考,她有意將來送他出來留學,故有意讓兒子和這些國外的專家教授們接觸一下。
(右邊第二位是我曾多次提到的那位從中國領養兩位棄嬰的MIT的學者)
期間我問臭龍龍想考哪所大學,他說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呆在上海,因外地任何一個地方和上海比都是老土。估計在上海長大的看中國其它地方就像紐約人看世界其它地方一樣。尤其是現在各家都是一個孩子,特別嬌生慣養,盛氣凌人,目無一切。
下一次見到臭龍龍是兩年前他們一家三口來美國旅遊時,因無法脫團,我只能到旅館裡去見他們。要上大四了,我問他是不是畢業後來美國讀研究生,他說:「即使出來將來也要回去,所以就不走那彎路了。再說我也不想讀研,想去考公務員,因在中國權最好使,光有錢也沒用」。他的回答讓我很吃驚,也許從小看爸爸、媽媽為辦任何事都得低三下四、求人送禮而留下的陰影。我問他要是當不上官咋辦?他說:「30歲前達不到我預期的目的,我就移民美國,甘心做位平民百姓,因在這裡平民百姓也可以享受最基本的人權,在中國是不可能的事」。我真不知道20出頭的孩子看得如此透是好事還是壞事。
後來臭龍龍大學畢業後,參加公務員考試落榜了。現在公務員考試上百萬人競爭一萬多個位子,錄取率還只有1%多一點(http://www.htexam.com/z/gkzn/list12.htm),比考大學難N倍!估計大家都看明白了,在中國混就得當官,才能做人上人,否則只能是食物鏈的最底層了。
即使落榜了也不死那條當官的心,臭龍龍放棄城裡6000元/月的工作,到崇明島當村官去了,薪金只有1000多一點。看來小子還真走火入魔了。
扯遠了,回到老人丟失的事上吧。 到了第三天,我看朋友的簽名改為「找到了」,才敢打電話過去問是咋事。她氣憤地給我描述了全過程:
老人丟失後他們到派出所報案找人,回答是走失的老人多是老年痴呆(她老爸絕對清醒),沒法找!他們要求把小區的監控錄像看一下,因小區是有圍牆,只有一個出口,想看看老人是何時走出的、和誰走的。回答是:監控錄像是機密,不是你能看的!被逼無奈,通知親戚朋友、發微薄,發動大家一起找,找了兩天兩夜也無音訊。直到第三天,收到老人親自打來的電話,他們立即驅車到十幾公里外一個即將完工的小區接到了非常虛弱的老人。
聽老人事後敘述,當時他覺得被推了一下,倒地後就沒知覺了,等醒來後發現自己裸身在一個黑暗無光、剛完工的地下車庫。身上啥東西都沒了,包括衣服!呼救、等了兩天都不見人,只到第三天有農民工下去拿東西才發現了他。命大啊,80歲的老人再等一天後果就難以想像了!
老爺子神志很清醒,見人後提出了兩個請求:第一是借用電話告知女兒,第二是借一條褲子遮羞。
很顯然這是一起搶劫、綁架案。 朋友想知道是誰幹的,否則類似的事還會發生。於是又去派出所查監控錄像,這次學精了,送禮找人把路通好了。她仔仔細細地查看了兩個地方的錄像,從沒看到老人自己出入的鏡頭。很顯然是把老人弄到車裡開出小區,之後開車到十幾公里之外的地下車庫的。於是她要求警察立案偵破,但警察回答把她氣炸了:「你有證據我就給你立案」,靠!我要是自己去找證據還要你們 警察幹什麼?
這件事讓她深深地意識到,在上海小區都能被搶劫、綁架,有錢在國內沒用,有權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她訓斥兒子:「你還是早早地把那村官給我辭了出國吧,就是將來當了官你就能保證我們不被搶劫、綁架了!」。
是啊,你當官再大能大過薄熙來、陳良宇?到頭來還不是成了階下囚? 在中國當官風險比啥職業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