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10月12日訊】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看山如此,看一個國家亦如此。
近來,諸多評論指出,中國對日本的研究遠遠不夠,在許多複雜的原因中,或許有一點值得關註:中日同為東方儒學文化圈,文化的相同點和不同點混雜,頗難研判。圈子外面的人似乎看得更清楚些,否則,美國學者本尼迪克特研究日本的大作《菊與刀》也不會多年來被文化學界奉為經典。
格裡高利·克拉克就是一位從外面看日本的人。這位71歲的澳大利亞學者現任日本國際教養大學副校長,早年曾就讀牛津大學,為澳大利亞政府工作數年後客居日本,在多所大學任教達30多年,著述甚豐。這期間,還在香港學習中文。
我和他相識,是在前幾年的世界公眾論壇「文明對話」第五屆年會上,這個俄羅斯、印度、希臘共同主辦的活動給予中國文化特殊的重視,單獨開設了「全球對話背景下的中國文明」圓桌會議。會議也邀請了幾位日本的學者介紹日本的文明,畢竟,它吸納了來自中國的儒學,並加以發展、變革。
有關中日儒學差異的論述可謂汗牛充棟。最為熟知的便是日本的儒學剔除了孔子的「仁」,孔子主張即便對待敵人也要「仁恕」,日本則沒有這個概念,否則,也不會有日本侵華期間的種種暴行。這一點,新渡戶稻造的《武士道》一書有著詳盡的論述。
作為一個西方人,克拉克先生在認同上述差異的同時,有著自己的獨特見解。他認為,日本是島國,由村落文化發展而來,他們的價值觀基於本能,或者說,更感性,更實際;而中國是大陸文化,和外界有著長期的衝突和接觸,因此價值觀更理性。基於此,他總結出了日本人的十四個特點,徵得克拉克先生許可,我將這些特點簡要陳述如下。
第一,具有強烈的群體性,習慣於聽從命令。這恐怕是我們所熟知的,日本人行事整齊劃一,好處是聽話易於管理,壞處是一旦邪惡勢力掌權整個民族會跟從,「二戰」時期的對外侵略戰爭便是典型的例子。
第二,個人關係之間令人不可思議的誠實。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在大阪附近的一個小村的汽車站附近,放著一袋一袋的新鮮蔬菜,旁邊一塊破木條上註明100日元一袋,無人值守,全憑顧客自覺把錢放到一個類似儲蓄罐的盒子裡。在日本,丟了東西不用著急,因為一般情況下拾到的人會送到最近的警察局。
第三,日本人是完美主義者,他們痴迷於秩序。日本人守秩序為全世界人所熟知,各大旅遊景點,導遊拿著小旗子帶路,一群人默默排隊跟著向前走的肯定是日本人。他們的完美主義,最典型的莫過於對衛生間乾淨程度的追求。日本賓館房間都不大,但衛生間必定十分乾淨,好一點的都配有自動的「高級」沖水馬桶,這一點毋須詳細說明,用過的都知道。
第四,喜歡手工勞作。
第五,集體合作意識強,偏好家族式管理。
第六,對外來事物、思想持開放態度,對外來人卻持排斥態度。克拉克先生認為,第三點到第六點,是日本迅速實現工業化的重要原因。有趣的是,這些方面中國人和日本人正好相反。中國講究「難得糊塗」、「中庸」,喜好談原則不愛做具體事務,對外來的新思想進行排斥,對外國人卻持接納的態度。
第七,意識形態薄弱。這一點在日本政治方面表現相當明顯。看起來針鋒相對的自民黨和民主黨兩大政黨,在執政理念上幾乎一樣,正因為如此,2006年小泉純一郎靠打出郵政改革的旗號就戲劇般地贏得大選。
第八,情緒化、黷武。侵華戰爭步步擴大,不知收斂,還製造了南京大屠殺的慘劇,便是明證。
第九,外交、經濟政策缺乏戰略思考。克拉克先生認為,日本的外交無原則,是典型的機會主義;經濟政策的短視,也是造成經濟「停滯的十年」的主要原因。
第十,理性主義的缺失。比如說,日本有一個良好的基礎教育系統,然而大學教育卻非常一般,日本不存在理性主義,缺乏真正獨立思考的知識份子。
第十一,中央政府力量弱小,派別之爭明顯。克拉克先生認為,即使沒有中央政府,日本各地、各部委也可以正常運作。
第十二,道德倫理的基礎是重視羞恥,而非重視罪惡。這就是為什麼日本人彬彬有禮,笑容可掬,遵紀守法,待人以誠,卻不肯對過去的罪行認真檢討的原因。
第十三,不喜歡法律條文。這一點令人費解,因為日本至少在亞洲還算是法治國家。不過,有日本朋友說,和西方人相比,日本人遇事更願意私下協商解決,不到萬不得已不打官司。
第十四,偏好特殊性,不愛普遍性。中國和日本在古代都經歷多年的封建社會,中國的封建社會有著諸多原則,而日本則只有實踐,缺乏普遍原則。
克拉克總結的日本人的這十四個特點,為一家之言,我在此「借花獻佛」,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