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美麗島捷運站(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看中國2016年10月16日訊】2009年,胖子宋冬野在豆瓣以獨立民謠歌手的身份推出歌曲《抓住那個胖子》,2016年10月13日宋冬野因涉嫌吸毒被警方抓住,「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不要抽陌生人遞過來的蘭州,裡面有大麻。2016年10月13日,抗議民謠歌手鮑勃.迪倫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在早年的採訪中他曾透露過,上世紀六十年代住在紐約的時候,曾有過一段對毒品十分沈迷的日子,不過後來他戒掉了。上世紀六十年代,美國的民謠創作是緊貼社會政治現實的,鮑勃.迪倫的聲音裡都是抗議和反對,反觀現在的國產民謠,他們既不批評也不抗議,甚至連諷刺和隱喻都很少,是這個時代真的太美了嗎?寫著無病呻吟空洞無力的歌詞,披著看上去特立獨行的民謠外衣,看上去挺美,實際上挺毒,他們不是在吸毒,他們本身就是這個時代的毒品。
國產民謠界都挺沒出息的,國產搖滾界更是如此,每次看到那幾個著名搖滾歌手搖頭晃腦眉頭緊鎖的樣子我都想說,搖你媽,趕緊滾。搖滾的精神就是自由和反抗,但在國搖裡從來就沒有旗幟鮮明的體現,可這並不妨礙人們意淫出一些味道來,崔健算是國搖充氣娃娃裡的頭牌了,他的歌迷們意淫的不亦樂乎,但他卻從來不承認自己的歌裡有任何社會政治因素,他享受著搖滾教父的光環,卻從未扛起搖滾精神的大旗,他的歌迷們也是如出一轍的虛偽,物質時代已經把他們的反叛招安,消費主義的利刃已經將他們閹割,他們還要裝逼硬撐著喊著去青樓。
還有你們熱愛的國搖天王汪峰,他開創了國搖界的一個全新單元:雞湯搖滾!岳搖滾的發展主要是基於地下文化以及後現代浪潮,不論是金屬、硬金屬、朋克還是哥特,都是滿滿的負能量,現在可好,經過漫長的等待,人類終於迎來了東方使者汪峰老師,他那基於傳銷手法寫就的歌詞和大皮褲表演文化形成的雞湯搖滾,全都是滿滿的正能量: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嗷………。
搖滾和民謠在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屬性和社會符號象徵,它既引導也中和社會文化,它堅持批判和嘲諷但從不擔負建設意義,它或許看起來混亂喧囂,但至少它從不會像汪峰一樣站上春晚的舞臺飽含深情滴演唱《我愛你中國》。搖滾和民謠與整個社會以及社會轉型息息相關,但它從不會宏大敘事,更不會像汪峰導師參與的節目裡的偽搖滾一樣動不動就喊:我一定會勇敢地唱下去!勇敢NMB,你又不是路邊賣唱被城管趕,你又不是唱抗議歌曲被警察抓,你們大唱讚歌需要什麼勇氣。
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美國,是民謠發展的聖地,那時儘管來自英國的披頭士已經大紅大紫,儘管髮型高聳的貓王已經稱王稱霸,但他們還是被淹沒在民謠的浪潮裡,因為這場浪潮不僅僅與音樂變革相關,還與社會變革緊密連接。The Byrds的那首《turn!turn!turn!》正是當時人們內心的真實寫照,「社會需要變革,人的思想需要變革,音樂也需要變革。人們再也無法去信任那高高在上的政府,戰爭的創痍讓每個人都難以自慰。」
上世紀60年代民謠運動時期,美國的文化形態跟這國的文化形態是一樣的,都是「反美國」,不同的是美國人民知道自己反美國什麼,比如反對當時的主流文化,比如反對壟斷企業,甚至包括反對中產階級以及他們的穿著、打扮、品味、生活方式……。Bob Dylan的反主流和Joan Baez 的反戰,是當時六十年反對民謠文化的重要論述基礎,回首國內我們該反對點什麼好呢?也得反主流文化,主流文化是什麼?是國產民謠和搖滾以及它們那些如痴如醉的聽眾,換言之,傻逼才是中國目前的主流文化,要反就反傻逼。
上大學那會,看了好多遍《阿甘正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阿甘的初戀女友Jenny,在片中她抱著一把吉他,裸身在酒吧裡面唱歌,多年以後才知道Jenny唱的歌是鮑勃.迪倫的,這是美國抗議民謠史上很重要的作品,也是我喝酒史上最重要的作品,每次在旅行者酒吧喝多時就會點這首歌。鮑勃.迪倫的抗議民謠對當時的美國青年起了巨大的震撼作用,「他的歌曲成為參加民權和反戰運動的白人學生的聖歌。」鮑勃.迪倫和喬布斯共同的前女友瓊.貝茲也是美國六十年代著名的異議民歌手,經常參加民權運動以及和平示威遊行,用音樂來傳遞理念和凝聚人心。音樂是個很簡單的東西,她只適合讚美愛情,必須遠離權力,它可以在反抗權力的過程中塑造靈魂,而一旦和權力媾和就成了姦情,淪為權力胯下的一聲呻吟。
音樂本身不是武器,但它的傳播力和感染力十分巨大,且不可阻擋,在極權時代,抗議歌曲像一顆種子在人們心裏種下信念也喚醒自由。在臺灣,民歌運動的重要人物李雙澤、胡德夫創作、演唱了《美麗島》,這首歌貫穿瞭解嚴前後的臺灣,被各個年代社運人士譽為「自己的歌」,它見證了三十年臺灣民主歷程,並在各種政治運動與事件(如1990年野百合學運、2000年政黨輪替、2006年紅衫軍倒扁)中被一再唱起。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國搖迷搬出1994年紅磡體育館的那場演出,彷彿1994年的中國搖滾,真是1969年的伍德斯托克以及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的倫敦朋克俱樂部。中國搖滾當年或許出現過希望的萌芽,但都被組織及時扑滅,就像1996年的那場演出,很多國搖圈的人依然認為是那場演出葬送了中國搖滾的前途,而我的想法卻恰恰相反,那場演出反而是給中國搖滾保留了最後的尊嚴,在那場名為「流行音樂20年」的晚會上,何勇演唱了《姑娘漂亮》,1994年在香港紅磡體育場唱這首歌時,他高喊,「香港的姑娘們,你們漂亮嗎?」,這次他問的是,「李素麗,你漂亮嗎?」,他忘了,這次是在北京工體,李素麗是當年紅極一時的勞動模範。
很多樂迷要求搖滾去政治化,說音樂不要和政治扯上關係,這是一種常見的自欺欺人的提法,不僅僅在搖滾領域,在生活的各個領域我們都能聽到這樣的提法:不要提政治。搖滾怎麼可能與政治無關呢?搖滾可以是一種大眾情緒的表達,也可以為政治所用反控社會情緒,老電影《劉三姐》裡,地主莫懷仁就極力禁止百姓唱山歌,這是一種對情緒表達和觀念傳播的輿論控制手段。搖滾樂在所有的音樂形式裡具有極其鮮明的社會表達和引導功能,當年在民主德國,搖滾青年們的群體行為往往會被誇大為叛國,雖然他們並沒有什麼破壞行為,只是在公開場合大聲唱西方的搖滾樂。當時萊比錫黨委第一書記就認為年輕人喜歡搖滾樂並非只是潮流那麼簡單,他說,「潮流只是表象,這種潮流關係到戰爭與和平的問題。警察進行的審訊已經證明,這些團夥是和西德情報機構有聯繫的。他們的情報機構希望看到我們的年輕人脫離社會,從而容易接受帝國主義意識形態的影響。」
音樂從來就不是無力的,它的能量甚於槍炮,今年一月英國搖滾樂手大衛.鮑伊去世,德國外交部還專門發聲明感謝大衛.鮑伊「幫助我們推倒了柏林牆」。1987年柏林牆還立在東西柏林之間,在蘇聯控制的東柏林,搖滾音樂還是違禁物,1987年6月,大衛.鮑伊決定在西柏林靠近柏林牆的地方舉辦一場搖滾樂會,這個消息吸引了很多東德搖滾愛好者,他們擠到靠近柏林牆的地方,希望哪怕能聽到一點聲音。這引起了東柏林警方的恐慌,他們用棍棒驅逐,還逮捕了一些搖滾樂迷,一些年輕人高喊,「必須拆了柏林牆!」。後來,邁克爾.傑克遜和平克.弗洛依德也來到同一地點演出,東柏林政府這次學聰明瞭,他們舉辦了一次對抗演出,他們邀請來世界著名的樂隊BigCountry、Marillion等,希望藉此阻止人們湧向柏林牆。
搖滾從不避諱政治,政治也無法拒絕搖滾,在第32屆肯尼迪中心榮譽獎現場,美國總統歐巴馬在為人稱「the boss」的搖滾樂手斯普林斯汀頒獎時說,「我是總統,他則是‘老大’(boss)!」。貓王曾在他和尼克松的一次談話中強調自己對於整個70年代反傳統文化的主導作用,他說美國一系列的文化問題,包括嬉皮文化、共產主義,甚至The Beatles的「文化入侵」,他都可以左右,由此他向尼克松總統進言,「如果讓我成為聯邦探員,我將發揮我最大的作用,將美國的文化走向管起來……」,雖然當時尼克松表示了呵呵,但搖滾樂以及搖滾樂手對於社會發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搖滾對於中國社會的意義同樣重要,只是在這存在著一個真搖滾還是偽搖滾的問題,幾年前竇唯說「搖滾誤國論」,他說「很多人打著搖滾的旗號,想得到的無非是名利。」,他也曾將矛頭指向丁武,「我們是純粹做音樂的,不像有些人打著音樂的幌子矇騙公眾,營造出所謂的搖滾盛世,實則做些給房地產商跑堂會的事。」在竇唯看來,中國的搖滾樂是沒有靈魂的,不具備獨立、反叛、自由的精神,徒有一具肉身。樂評人顏峻曾經自信滿滿:「隨著迷笛音樂節文化成長起來的音樂群眾,他們不是眺望和談論搖滾樂,而是過著搖滾生活。這個群體是獨立時代的英雄。」,他確實盲目自信了,吸毒和濫交不是搖滾生活,民族主義情緒和小粉紅不具備獨立精神。
在一個習慣於宏大敘事的社會裏,小人物往往迷失,而音樂能夠讓我們找準位置以及前行的方向,前提是遠離國搖,你們那麼爛,還有什麼臉吸毒。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的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