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8年1月21日訊】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近日發布了年度風險報告,稱衝突與戰爭、自然災害、極端天氣和網路攻擊已經取代社會兩極分化和民粹主義崛起等問題,成為2018年世界面臨的最高級別風險事件。雖然全球經濟增長正在加速,令人安心的總體經濟指標意味著一些風險成為盲點,它們包括從未接受過危機挑戰的巨額ETF規模、比金融危機前還要多的全球負債,以及央行們應對新一場危機的有限政策空間。
對來自政府、商界、學界以及非政府組織的近1000名專家的調查顯示,93%的受訪者預計2018年主要國家之間的政治或經濟衝突會惡化,其中40%的受訪者認為這些風險將顯著增加。
雖然全球經濟增長正在加速,但在經歷過不確定性、不穩定性和脆弱性氾濫的2017年後,受訪者普遍持悲觀態度,在被問及對2018年的期待時,僅7%受訪者認為風險將會減少,而有59%的人認為風險將會上升。
成立於1971年,總部設在瑞士日內瓦州科洛尼,世界經濟論壇以每年冬季在瑞士滑雪勝地達沃斯舉辦的年會聞名於世,歷次論壇均聚集全球工商、政治、學術、媒體等領域的領袖人物,討論世界所面臨最緊迫問題。
今年的WEF報告強調了四個令人擔憂的問題:(1)持續的不平等和不公平;(2)國內和國際將政治緊張局勢;(3)環境危險;(4)網路脆弱性。
在經濟方面,各項指標顯示在金融危機爆發十年之後,全球經濟復甦終於步上正軌,GDP增速全面反彈,股市創下歷史新高,央行們正著手貨幣政策正常化。
但WEF指出,這一片大好的景象可能掩蓋了一些令人擔憂的問題,例如目前的復甦強度是有記錄以來後危機時期最弱的,生產力率增長也疲弱地讓人不解,投資者增長停滯,在部分發展中國家,投資增速自2010年來就大幅下滑,而在許多國家,社會和政治結構隨著實際收入停滯不前而遭到嚴重破壞。
令人安心的總體經濟指標意味著一些經濟和金融風險成為盲點,它們包括一些熟悉的但卻已經發生演變的風險,以及一些新浮現出來的風險。
熟知的風險:泡沫、ETF和債務
在熟知的風險中,資產價格高漲的可持續性令人擔憂。
在股票市場,隨著一次又一次新高,有關「非理性繁榮」以及市場會否出現大幅調整的擔憂開始浮現。在歷史上,美國股票僅出現兩次比當前價格高的情況,分別是在1929年和2000年的大崩跌之前。
債券市場則更加戲劇性。在2017年中,約9萬億美元的債券以負利率進行交易,這意味著投資者向債券發行人付錢來承擔他們的金融風險。這種反常的現象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央行們大規模資產購買計畫的影響。
WEF表示,一旦發生劇烈市場調整,那些對泡沫化行業和市場敞口較大的實體經濟將首當其衝,而在美國和英國這些持有金融資產比較普遍的國家,影響也將巨大。
而不僅僅是股票和債券市場價格走高,在香港、倫敦、斯德哥爾摩和多倫多等地,房價大幅飆升,而這和比特幣等加密貨幣的飆漲比起來也都不算什麼。
但更讓人擔心的是,過去十年來,一些金融資產和資產管理模式的創新還從來未接受過危機的挑戰。其中一個例子就是,急劇擴張的ETF。
自2008年以來,ETF基金價值增長了約500%,資產規模已經達到4萬億美元,在美國股市交易中佔比約為25%。
一些分析師認為,大量的ETF能夠緩解市場調整,而也有人認為,ETF會加劇市場調整程度。但不到發生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究竟會怎樣。
此外,高企的債務水平也是隱憂。
一般來說,伴隨著信貸收縮和房價崩盤的衰退總是更難以復甦,原因是繁榮時期瘋狂擴張的負債將會拖累消費和投資增長。家庭和金融部門的負債是2008年金融危機的關鍵驅動因素,也是當前實體經濟復甦緩慢的主要原因。
而目前全球負債佔GDP的比重遠遠高於金融危機前的水平。據IMF,2016年G20國家非金融部門負債已經達到135萬億美元,遠高於2007年時的80萬億美元。
新浮現的挑戰:有限的火力、技術變革和保護主義
簡而言之,當另一場危機來臨時,我們是否有足夠的財政和貨幣政策空間來應對?
在過去的危機中,美聯儲平均下調基準利率5.5個百分點。目前美聯儲基準利率僅為1.25%,市場預期其將最終維持在3%左右。
因此,當新一場危機浮現,即便美聯儲為應對衰退將利率下調至零,相較於常規的寬鬆規模,仍然會有2.5個百分點的短缺。
美聯儲尚且如此,更不用提當前利率水平更低的歐洲央行和日本央行了。
此外,WEF認為,技術變革和保護主義也是近年來新浮現的可能對經濟帶來風險的事件。
金融危機以來,技術創新頻現,歷史也證明,技術革命最終會帶來廣泛的經濟效益。但是科技悲觀主義者對當前的諸多創新是否能像電力、家電和內燃機等一樣具有變革性持懷疑態度。
即便是樂觀主義者也擔心,但社會適應新技術時,大規模的混亂或許也是難以避免。例如工業革命雖然讓人類實現了巨大的社會福利增長,但也不可避免的帶來了長期的社會和經濟動盪。
世界銀行曾警告稱,當前的創新模式可能會威脅到長期建立起來的發展模式的可行性。從歷史上看,經濟的發展曾通過將勞動力從農業部門轉移到以出口為導向的製造業,雖然同樣是低技能勞動,但卻帶來了更高的生產力。
隨著自動化發展,製造業需要的是更高技能的工人,這將導致上述模式失靈。如果勞動力從製造業轉移回農業,甚至從農業轉移到生產率更低的低端服務業,發展中國家的生產率可能出現停滯或者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