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冬奧會期間的朝鮮啦啦隊員(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8年2月13日訊】作為「整齊劃一」這個詞的標準註釋——軍隊踢正步,是德軍的前身,崇尚軍國主義的普魯士軍隊發明的。二戰後,德國人把踢正步作為法西斯的象徵,直接廢棄了。大名鼎鼎的寓言《1984》的作者喬治.奧威爾,曾經這樣評價踢正步,「正步走是世界上最為恐怖的景象之一,是一個赤裸裸的權力的宣言,它正在宣稱的是:是的,我很醜,但是你不敢嘲笑我。」
是的,醜到一定的程度,他就會反過來嘲笑你了。比如金將軍。
平昌冬奧會上最奪人眼球的,除了他妹的金與正的那張睥睨天下、寫滿了中小文化的臉,可能就是幾百個身形、衣著甚至長相都高度類似的美女機器人組成的朝鮮啦啦隊了。乍一看,你會以為是一個美女複製黏貼了幾百遍。她們就像用了PS大法裡面的格式刷,從動作刷到表情。
說實話,看這樣的表演就像看那些身著艷麗的服裝陶醉於廣場舞的大叔一樣,有種明明是格格不入你又還偏要洋洋自得的尷尬。雖然我知道金將軍要拉出這樣的後宮隊伍也不容易,但畢竟丟臉這種事情,哪裡都可以,不一定要去奧運的舞臺。
在生活中我們都知道一個人往往越是缺什麼,就越想展現什麼。沒愛情的喜歡晒恩愛,沒德行的喜歡晒人品,沒飯吃的……喜歡晒竄天猴。金將軍在冬奧會上晒美女團,靈感顯然是來源於法西斯美學。但除了證明白頭山的血統裡面可能含有腎寶之外,恐怕是跑偏了。
在1936年的柏林奧運會上,希特勒不僅修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十萬人的大競技場,更用鋪天蓋地的萬字旗、萬眾高呼的納粹禮讓全世界見識到了以宏大、整齊著稱的所謂法西斯美學。墨索里尼曾經有個著名的註解:「所謂法西斯主義,首先是一種美。」袁騰飛曾經解釋這種美是:「用壯美的畫面、宏大的場景、紀律嚴明的隊列、積極向上的樂觀情緒、藐視一切敵人的態度,來表現國家主義的價值觀,來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作為龐大機器裡的一顆螺絲釘的幸福感和崇高感。」這種法西斯美學後來被很多東方徒弟發揚光大,大到紅場閱兵,小到齊步疊被。
顯然天降偉人金將軍更新了這樣的傳統——從發明大型團體操,發展到了大型啦啦隊。我拿不出麵包,但我拿出阿里郎;我拿不到金牌,但我可以拿出文工團。國內那些為了二兩口糧奔波不息的奴隸自然看不到這樣的壯觀,但也無妨,這並不是為為了鼓舞他們。就像周公當年為尼克松準備的十三陵邊身穿新衣服、腰挎收音機的群眾演員一樣,都是為敵人準備的。浮不浮誇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張老臉一定要繃住。
但凡擁有偉大領袖偉大舵手偉大導師的國家,往往只需要一個大腦負責運轉,其他的大腦負責複製黏貼。所以特別依賴於整齊劃一、氣勢渾宏的集體幻覺,不僅是為了展現人心齊泰山移的氣魄,更是為了顯示集中力量幹壞事的決心。因為只有從思想到行動,從精神到肉體,從外在到內在都徹底抹殺個體的差異,才能真正的馴化一個國家一個民族。
在上世紀美蘇兩國著名的「廚房辯論」中,赫魯曉夫對尼克松說,你不要以為我們蘇聯人沒見過洗衣機,其實我們蘇聯每個房間裡都有洗衣機,而且我們的洗衣機都是一樣的,不像你們搞那麼多不同型號,這不是純屬浪費嗎?
換句話說,你有百花齊放算什麼,我有千篇一律啊。
剔除這段話顯而易見的tree new bee成分,我們依然要驚詫於,連赫魯曉夫這種所謂的開明的領袖,腦子裡面都居然還是整齊的垃圾。和真正的文明思維隔著一萬個金將軍。但好歹他還能統一洗衣機,我們能統一是解放鞋和中山灰。
不要特色,只要統一。不怕單調,但求整齊。這種匪夷所思但又司空見慣的機器病,正是奴隸養成哲學裡面必不可少的精髓所在。這在納粹宣傳的傳世大作《意志的勝利》中體現得淋漓盡致。這部充滿了歡呼、遊行、集會、吶喊、鮮花和舉手禮的電影,讓那些卑微的個體,很容易在傳銷一般的高度一致的集體狂熱中,找到不需思考的歸屬感。在這種征服與被征服的關係中,作為背景板的人民不過就是螻蟻,可以隨意倍增或複製。唯有那個光芒萬丈的中心,被賦予神聖的光環。
就像保爾柯察金那段曾經膾炙人口的名言一樣,雖然只是一個食不果腹,天天為麵包和黃油而努力的奴隸,還動不動就有進勞改營的風險,但卻莫名其妙的產生了為鐮刀錘子事業奮鬥的自豪感。這種自豪感,最終演變成為對體制和領袖的衷心熱愛。要保持這種熱愛,就需要讓他們不斷的沉浸在整齊劃一的狂熱中,大型運動會、大型團體操、大型閱兵、大型基建……一個接一個的雞血不斷的熱火朝天。通過集體宏大力量的展示,徹底消弭自由、權利、價值等等個人意識的存在。
所以要讓一顆螺絲釘安心的服務,最便捷的辦法莫過於讓它相信,離開了這臺冰冷的機器,你什麼都不是。只有在在轟隆隆的雜訊中,你的生命才有存在意義和價值。
但這樣的意義顯然很快就要崩塌了。我倒是真的希望,南北韓統一之後,這些可愛的姑娘,能夠重新站在她們熟悉的站臺,重新為自己叫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