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視頻截圖)
【看中國2020年4月23日訊】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公知是如何產生的。
就拿張文宏和羅翔來說吧。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老師,網紅出身,共同點就是情商非常高,高到說真話居然也能夠被容忍的地步。但紙包不住火,時間一長,真話遲早會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
其實說真話不難,難的是如何在說真話的同時不和既得利益者們發生衝突。因為很多既得利益玩的是信息不對等,你把真相說出來了,讓信息對等了,這就是吃飯砸鍋了。
這次疫情就很典型。但很多事兒都沒法說,因為我暫時還想要這個號。想半天,唯一能舉的一個例子,就是張文宏前兩天談到了中醫,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這個鋼絲已經走得很驚險了,這也是之前片葉不沾身的他忽然這兩天在網上被人貼大字報的起因之一。
不錯了,在真話邊緣反複試探了兩個多月才暴露,求生欲很強了。
但羅翔應該會更持久。我不是說法律是他的擋箭牌,而是身為搞法律的,他的自我保護意識更強。雖然羅翔遲早也會暴露,但他的法外狂徒張三已經深入人心,這個時而狡猾時而愚蠢的反面角色使得多少人避免成為現實中的張三。
同樣的,張文宏傳遞了很多真知灼見,他們都功德無量。
張文宏和羅翔都是知識份子,他們的職業都具有很高的准入門檻。但此外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職業的意義,在於對抗。
張文宏對抗的是疾病和苦痛。羅翔對抗的是張三這樣的法外狂徒,以及人世間的不公。
對他們來說,對於這個社會來說,對抗很正常,而且對抗才是人類能夠走到今天的原因之一。但當張文宏提倡吃三明治,當羅翔有朝一日和既得利益者打官司,那他們很可能就會變成崇洋媚外,就會變成;;「死磕律師;;」。
然後,就會變成某些人所攻擊的公知。
張文宏已經有這樣的;;「苗頭;;」了。羅翔暫時還沒有,但我覺得是遲早的事兒。
醫生這個職業按理說很和諧,對抗性往往侷限於醫學範疇,但特殊時期,先後出現了李文亮和艾芬這樣的「吹哨人」和「發哨人」,忽然就讓人發現,原來醫生這個職業也不安分。
作家是准入門檻不高的職業,但中國史上第一公知魯迅當年就是醫生轉行的,馮唐和余華這些行醫出身的頂流作家說明醫生一旦跨界,對抗力也是頂流的。
但話說回來,有哪種知識份子是安全的呢?
好像沒有。為什麼?
說回公知。公知被污名化的主要原因,也和他們身上的對抗性有關。污名者似乎認為,在國家內部的對抗是有害的,對抗應該發生在國與國之間,兩種社會制度之間。
有趣的是在很多人的語境裡,體制是極其脆弱的,是弱者,彷彿只要你對體制稍作批評和揭露,體制就面臨全面崩潰的危險。這個很好理解,比如李文亮在同學的微信群裡透露了疫情的信息,就被視為整個防控體系的巨大威脅。
體制是不是這樣呢?肯定不是。雖然體制內部的既得利益者只是一小撮,但體制控制的人卻很多,或者說,相信體制的人很多。體制很脆弱的理念,來自於體制內部的人產生體制不再能控制這些人的焦慮。
如果你是體制內的人,享受最高級別的公費醫療和離休待遇,我覺得的確是應該維護體制。但作為大多數的體制外的人,應該做什麼呢?
正常的邏輯是用對抗的方式保持體制的活力,同時迫使體制讓出一部分利益給大部分人,這才應該是社會運轉下去的正確方式。
我在《芳華》的影評裡寫過,體制需要你去對抗它,這不僅是你的義務,更是體制自身的需求。
這不是道德題,是道智商題。無論是作家,醫生,律師,記者等等,任何稍微讀過一些正確的書的會思考的知識份子,都能明白這個道理。
我理解的知識份子,就是接受過正常的通識教育,具備正常的思考和判斷能力的人。
公知其實就是正常人嘛。
公知就是這樣產生的。而且,還會繼續存在下去。
這就是我一點粗淺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