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是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典籍。(圖片來源:看中國製作)
《淮南子》是西漢皇族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收集史料、文獻集體編寫而成的一部著作,又名《淮南鴻烈》《劉安子》。梁啟超說:「《淮南鴻烈》為西漢道家言之淵府,其書博大而有條貫,漢人著述中第一流也。」
《淮南子》成於眾手,內容廣博,融合先秦諸子的思想。《淮南子》於20世紀有英文和日文的全譯本,以及法文和德文的節譯本,是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典籍。
本篇為讀者介紹《淮南子》中《覽冥》篇的部分內容。
【原文】專精厲意,委務積神,上通九天,激勵至精。
[大意]精神專一,意志堅定,精力集中,全神貫注,最終可以使自己的精誠之心與九天相通、感動上天,以誠以精感動神靈。
師曠,先秦著名音樂大師,古人稱為樂聖,師曠是盲人,常自稱「暝臣」、「盲臣」。以「師曠之聰」聞名於後世,據說師曠可以聽到天庭之音,他同時精通鳥獸語言,他撫琴時,能使鳳凰來儀,是神話傳說中順風耳的原型。師曠認為可以通過音樂來傳播德行。
晉平公曾讓師曠演奏《白雪》樂曲。師曠答:「國君你的德行薄,不能夠聽它啊。非要聽,恐怕會給你帶來敗運的。」平公說:「我已經老朽了。平生我最喜愛的就是音律,就讓我聽一回這個樂曲吧。」師曠不得已就演奏了《白雪》給平公聽。神物玄鶴被感召而從天降臨。有彤雲從西北方向的天空中湧出。繼續演奏下去,狂風刮來了,隨著下起了大雨。刮壞了帳幔,刮得案上放置的盛肉器具摔碎一地。同時,將廊上的房瓦都掀落在地上。圍坐聽樂的王公大臣都驚恐地逃散了,晉平公嚇得匍匐在廊室。晉國大旱三年,赤地千里,晉平公因此得了重病。
齊國有一位貧賤的平民女子,成了寡婦,沒有子女,在婆家謹慎的孝敬婆婆,善待小姑。小姑沒有兒子只有女兒,貪戀娘家的財產,所以使其母親讓寡婦改嫁。寡婦不肯改嫁,小姑殺了母親嫁禍給寡婦。寡婦含冤呼告蒼天,引起雷鳴電閃,並擊中齊景公的高臺樓閣,墜入物砸傷景公,海水也隨之洶湧漫溢到陸上。
這些樂師、平民的地位比一些小官還低,他們的權勢比羽毛還輕,但是由於他們精神專一,意志堅定,精力集中,全神貫注,所以最終可以使自己的精誠之心與九天相通、感動上天,以誠以精感動神靈。
由此看來,當上天要懲罰那些逆天意的人時,即使這些人處壙虛幽僻之中,遠遠地隱藏起來,或躲到層層重疊的石室裡,相隔層層關隘險阻,也無法逃避上天降下的懲罰,這是很顯然的。
從前周武王討伐紂王,在孟津渡黃河時,波神陽侯掀起巨大波浪,迎面撲捲過來,狂風大作,天昏地暗,人馬都看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周武王左手握著黃鉞,右手掌著軍旗,怒睜雙目大喝道:「有我在此,天下有誰敢阻止我討伐紂王的決心!」於是風浪隨話音平靜而平復下來。還有過去楚國的魯陽公與韓國打仗,戰鬥正處在雙方金鼓爭鳴、難分難解之際,太陽就要落山了,魯陽公揮戈一揮,太陽就因為他這一揮而回轉了三座星宿所在的位置。
凡是那些全性保真、不使身形損虧的人,當處危難時刻,他的精誠之心就能與天相通、得到上天的助佑。如果一個人從未曾偏離道之根本,那麼他做什麼事都會成功的。那些將生死當作同一境地的人,不受威力脅迫欺凌,這樣威武勇猛的人是可以稱雄三軍的。當然,這樣威武勇猛的人只不過是為了追求功名罷了。
這些追求功名的人都能如此,更不用說那些包裹天地自然、胸懷容納萬物、與陰陽造化為友、內心蘊含至和之德的人了,他們這些人是只將人的形體視為寄託的軀殼,鑽研專一的道,就能知道未曾知道的許多境域,他們真正做到了心與道和,從未喪失本真之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