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鳥瞰（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政府歇業或打烊，這種在中國人看來匪夷所思的現象，在美國卻屢見不鮮，甚至已成常態。許多聯邦部門和政府承包商都預留了部分預算緩衝，而與政府簽訂的服務合同也內置「關門條款」，如自動延續服務一個月，以防止突發停擺。這背後的根源，是美國兩黨對立日益尖銳：為討好鐵桿選民，他們不惜「破罐子破摔」。
每次聯邦政府停擺，本質上都是國會在支出議題上互相杯葛、卡脖子，畢竟，國會掌握著國家的錢袋子。但這次停擺，卻大不相同。首先，雙方態度異常堅決，堅持立場寸步不讓。
通常，停擺對在野黨不利，它會暴露其破壞性。但民主黨領導層此次鐵腕到底，甚至拒絕向部隊和必需聯邦服務——像是空中交通管制員、邊境巡邏隊——發放薪水，導致一位富豪不得不捐贈1億5千萬美元緊急救濟軍人。這本該是民主黨尷尬的「黑歷史」，卻讓參議院領袖查克·舒默沾沾自喜，他宣稱：「每一天都對民主黨更好。」這或許是自欺欺人，但也反映出黨內一種「破釜沉舟」的賭徒心態。
其次，華盛頓突然醒悟：結束這場資金危機的方式，可能正是製造下一個危機的溫床。隨著停擺持續，痛楚已從抽象轉為現實。聯邦僱員，包括參議院工作人員，這個星期第一次拿不到全額薪水。在美國，許多人就是「月光族」，一旦薪水停發，他們只能糾結有限存款：是先付房租，還是買食品？
聯邦經費凍結波及州政府，4千1百萬美國人面臨食品券中斷；Head Start教育項目資金即將耗盡；空中交通管制員集體「病假」已經開始擾亂全國旅行，航班延誤成常態。
不少人一度希望11月1日前民主黨會妥協，因為多項聯邦食品福利在11月1日截止。但現實是，民主黨仍死扛不放。為什麼？因為選舉的鐘聲已敲響。下週二，維吉尼亞和新澤西將舉行州長選舉，這兩州是民主黨票倉，堅持停擺或許能激發基本盤選民的憤怒與投票熱情。加州，另一個民主黨大本營，也將公投重新劃分選區，勝敗關乎未來國會席位。
更長遠看，11月感恩節將至，民主黨賭這出「關門大戲」能讓川普(特朗普)「灰頭土臉」，在節日氛圍中放大其「無能」形象。就如街頭兩人打架：一旦開打，就難收手，不打出個血淋淋的結果，誰都不肯罷休。
9月19日，眾議院通過的持續決議本該讓政府運轉到11月21日，給國會八個星期的時間緩衝處理本財政年度的撥款。可如今已到深秋，每多停擺一天，這份決議就更像廢紙一張，談判窗口徹底關閉。參眾兩院已無暇開會，議長邁克·約翰遜也許將召回眾議院從頭來過。但新決議的內容是什麼？誰也不知道；能否通過？更無人樂觀。
民主黨已徹底「發脾氣」：上週，他們甚至拒絕為年度國防撥款法案提供60票的支持，這是7月在撥款委員會以26比3輕鬆通過的兩黨共識。
政府停擺，本是美國政治失能的副產品，更是政客們越來越不像成年人的鐵證。左翼民主黨這次的頑固，不只是發泄去年大選失利的怨氣，更是他們在未來執政方向上找不到北的表現：如何平衡民粹訴求與國家運轉？他們已顧不上這些，「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停擺只會越來越糟，但更可怕的，是停擺之後衍生出的連鎖反應：國會權威崩塌、民生信任崩盤、經濟隱憂發酵，最終釀成一場全國性「信任危機」。這不只是華盛頓的鬧劇，更是民主機制的警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