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是位老干部,近日莫名其妙地收到一封手写“交友信”,信中写道:“李总,您好。我们是兆祥交友俱乐部。在您工作劳累之余,我们这儿有温柔体贴、美丽大方各种类型的小姐可以陪你聊天、解闷,欢迎您有时间过来坐坐……”署名为“方芳”。更让李先生感到惊讶的是,信件里还夹带了两张卡片,一张是不堪入目的色情图片;一张是该交友中心特别推荐的部分会员照片。据内幕人士透露:有一个女会员,在某体育大学上学,与好几个男会员乱来,交友中心也是心知肚明。
李先生在向记者检举此事时,显得有点哭笑不得:“我看了以后,感到这极不正常!这信有着明显的色情意味。我后来拿到办公室,大家也觉得这种事前所未见,太大胆了!可笑的是,他们还再三给我邮寄这种骚扰信件,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10月22日晚,记者拨通了这家全名为“兆祥UEC交流中心”的公司电话,话筒那边传来的是一种刻意压低的柔媚女声,自称名叫“李娜”。
“你们这儿有多少会员呀?”记者问。
“我们共有3600名会员,女性会员来自天南地北,各种类型的都有。我们在北京有东、南、西、北、中五个分部,我这个部门是总部,在亚运村阳光广场。怎么样,现在过来坐坐吗?”
“那我怎样才能入会?入会后能享受什么服务呢?”
“交点入会费就行了,钱不多。服务的话,电话里说不清的,肯定能让你满意的,你现在过来聊聊吧。”李小姐热情地一再催记者过去。
“你这不会是骗人的吧?如果我过来,能当场就约见女会员吗?”
“当然能的,你现在过来就能看到,但如果超过晚上10点,就不太好约了。你先过来再说呀!”
记者随后以天色太晚为由结束了咨询,但决心次日去“眼见为实”。
普通会员需一千元
兆祥UEC交流中心总部位于亚运村阳光广场D2座1401号,门口写着“兆祥人愿意成为您的朋友”的标语,另外还放着负责人樊总的名片,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推开门后,办公室里显得很热闹,几名女士正在忙碌地接听电话,几位貌似成功男士的中年男人在房间内进进出出。道明来意后,李娜引我到一个会客室,没想到这里更是别有洞天。
墙上赫然贴着几幅很难称之为人体艺术作品的裸体女人照片,真是应了“挂艺术的羊头,卖色情的狗肉”这句话。“这上面的是不是咱们这儿的女会员呀?”记者假装饶有兴趣地问。“不是,会员都在这里。但成为我们的会员之后,不论男女,我们可以提供拍摄人体写真的服务项目。”李娜递过来一叠女会员资料。记者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资料上燕瘦环肥的各色女子倒是不少,不过反而催生了另一个疑问:“你这儿怎么有点像婚介呀?”
“不一样的,我们这儿是交友中心,你看有合适的话,就可以约出来,大家都只是交个朋友。当然,我们也可以帮你约见合适的结婚对象。”
“加入你们这个俱乐部,需要出示未婚证明吗?需要多少钱?”记者不想再绕圈子。
“不需要的,只要有身份证就行了。我们这儿有金卡、银卡以及普通会员三种,普通会员入会费现在是优惠期,只需1000元,可以享受与会员约见及聚会等各项活动。银卡会员在此基础上,还可以与女会员一起到度假村去玩;金卡会员另外还可以享受到更为体贴的服务,比方说个人形象设计等。当然,交费也相应更多了,像银卡会员需要交四五千元不等。”
见记者有些犹豫,李娜突然起身走到房内的窗帘处:“你过来看一下,如果你入会的话,我们将赠送您以下物品。”这一看吃惊不小,原来窗帘后还暗藏着一个壁橱,上面展示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色情制品,如果说那些模仿各种做爱姿势的小陶人还司空见惯的话,一些性虐待的模型则惹眼得很。
“除这个之外,你们还提供一些其他服务吗?”记者试图发现更多。
“这个,我想您交完钱后,不就明白了?”李娜回答得似乎心领神会。
在记者即将出门时,一抬头,只见门后还贴着一幅画,画像为一男人的头像,但鼻子却是由一个裸体女人的身体曲线巧妙构成的,另外还写着一句一语双关的英文:“What‘s on A Man‘s Mind(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晚上约见“女大学生”
为了做个“明白人”,记者第二天交了钱,在未出示任何证件的情况下成了正式会员。当然待遇也提高了,这次我被接待在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室墙壁上挂着一份近似营业执照的证明,走近一看,原来是该交友中心在香港注册的证书。突然,记者发现这位樊总的照片相当眼熟,仔细回想一下,原来这位樊总在邮寄的卡片中以“男性会员”的身份隆重推出过,另配有文字介绍:“42岁,成熟稳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记者拿出卡片来对照,该交友中心“特别推荐的部分人才及会员”原来大部分都是日韩大牌演艺明星:“22岁温柔体贴、楚楚动人”的是日本明星深田恭子;“28岁靓丽白皙、典雅出众”的原系韩国大美女崔真实;不久前凭韩剧《新贵公子》火遍京城的女星崔智友更是屈尊,成为了这里的“25岁柔情似水聪明美丽”的女会员。
在工作人员为记者办手续的间隙,记者观察到在办公桌的一角,还放着一叠尚未寄出的信件,信封上的收信人都是市内各大公司的老总。
李小姐一边游说我加入银卡会员,一边开始与一名“女大学生”联系。半个小时后,这名叫小影(化名)的女孩赶到兆祥交流中心,此时是晚上9点20分。
小影是个21岁的女孩,身材高挑,身着一袭黑色风衣,戴了一副大耳环,不太像是学生。闲聊几句之后,李小姐急忙把我叫到一边叮嘱:“你带她出去玩玩,别光呆在这里呀!”记者恍然大悟,但还是问道:“可以玩到几点,她还需要到你这儿报到吗?”
“当然不需要,这个就看你们俩谈得怎么样了。”
在阳光广场的肯德基快餐店内,小影与记者攀谈起来。她说,自己只是来京之前在浙江上大专,目前正在一家公司上班。此前,她已通过这个交友中心认识了几个中年男人,“没劲!他们都年纪太大了!”
记者接过话头询问她是否遇到过不老实的会员,她不置可否,只是说自己还好,没有吃过亏。但小影却透露:据她所知,有一个女会员,在某体育大学上学,与好几个男会员乱来,这种事其实很常见,交友中心也是心知肚明。
“那你当初是怎样到兆祥交流中心来的?”记者问。
“我也是听人介绍过来的,最早听说这里可以免费结交很多优秀男士。”
记者坦言自己是交了钱才成为男会员的,小影则笑着说,这里女会员的加入很容易,因此三教九流的女子都有。
小影的口才不错,她告诉记者她在大学里学的是新闻。但当记者开始与她探讨起本行业务时,她却表现很业余。记者问起她学的是人大还是复旦的新闻学教材时,她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最后居然说所学专业从未用过新闻学方面的教材。
闲聊之后,已是晚上11点,小影提出要记者送她回家,但同时强调只能送到楼下。的士开了半个小时后,小影在昌平的一个豪华小区下了车,据她说,她现在独自寄住在一个亲戚的空房里。
10月25日,记者再次造访兆祥交流中心,办公室里依然是人丁兴旺,几个房间里都有人在密谈。在等待过程中,记者偷偷看到一个记录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手机号码,并在后面表明着“一定来”、“一会儿就来”与“在考虑中”等字样。随后,李小姐试图说服记者升级成为银卡会员,并声称最近新开了一家迪厅,会员都可以免费参加,俱乐部还将组织一些诸如到度假村与健身中心玩的集体活动,只有银卡会员才能出席。见记者兴趣不大,李小姐赶紧转移注意力,又忙着去说服其他在等待的客户。
告别之际,记者看到门口有一位男士还在咨询:“除了你说的这些,还有点别的什么服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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