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把欧洲之行的首站选在波兰不是偶然的,这是向世界发出一个信号:美国将吸取人类抵抗纳粹的教训,对邪恶先发制人,绝不退让;同时联合以波兰为代表的“新欧洲”来对付法国等姑息邪恶、实质是邪恶同盟的“旧欧洲”。
布什花了90分钟参观奥斯威辛集中营,从而成为亲临这个地址的第一个美国总统。共和党籍的美国总统福特、里根、老布什都曾参观过其他纳粹集中营旧址,但包括克林顿在内的所有左翼民主党籍总统,没有一个做过这种选择。
美国媒体报道说,在参观中,有三种实物,令布什的神情非常凝重:40尺的玻璃橱窗中,陈列着大量被杀害的犹太人头发;还有那些被送进毒气室前拆下的假肢(要留给德国人使用);被毒死的孩子们的鞋子。布什喃喃说,“孩子的鞋”。布什在当地发表简短讲话说:奥斯威辛是“告诫者”,告诫世世代代,什么是邪恶;奥斯威辛是“提醒者”,提醒整个人类,必须站起来反抗邪恶。他特别指出,欧洲的张伯伦们,当年做了错误的选择;以此预示,美国绝不接受今天的“法国张伯伦”,正如布什上次欧洲之行时所说,这个世界绝不可再有“慕尼黑”和“雅尔塔协议”。
这已是布什出任总统后第二次访问波兰(波兰总统也访问过两次美国,并受到国宴待遇。布什政府只给过四国元首这种接待),标志着波兰正在成为美国在欧洲除英国外最亲密的盟友。波兰在伊拉克战争问题上坚定支持美国,派出200名特种部队参战。现又决定派出2,000维和部队进驻伊拉克,领导来自全球12个国家的7,000人的维和部队(不包括美英军队)。
前波兰副国防部长西科斯基(Radek Sikorski)5月30日在《华尔街日报》撰文说,“波兰人很自豪承担了这种责任,因为我们深知结束萨达姆政权,对世界和平的意义。……1992年我当波兰副国防部长时,就曾下令派遣一支波军到克罗西亚,帮助那里的人民获得自由。”西科斯基说,波兰人普遍信赖美国,但对欧洲缺乏信心,因为在二战中,欧洲没有保护波兰。最近,法国总统希拉克还把波兰人贬斥为“坏欧洲人”。
波兰的选择具有代表性,原东欧的10个国家,都在伊拉克战争问题上坚定站在美国一边(捷克、罗马尼亚、斯洛伐克、阿尔巴尼亚都向伊战派出军事人员或突击队,匈牙利向伊拉克流亡者提供军事训练)。柏林墙倒塌,被视为“冷战”的终结。伊拉克之战,则标志“后冷战时代”的结束。今天欧洲的政治版图正在重组,出现了英国、西班牙、意大利、丹麦和原东欧10个国家为核心的“新欧洲”,在重大国际问题上和美国立场一致,而和法国德国为代表的“旧欧洲”分道扬镳。《华尔街日报》5月30日就布什出访欧洲发表的社论“倾向大西洋主义”中,把波兰称为“新欧洲的心脏”,可见华沙的地位已举足轻重。
波兰等东欧国家之所以站在美国一边,因为它们都曾受德国、俄国之害,先是纳粹的侵略屠杀,随后是苏联的控制和奴役。而法国在二战中则投降德国,做了纳粹摧毁欧洲的帮凶。过去几年中,我曾两次去华沙和布拉格,和东欧知识份子交谈,最强烈的感觉是他们对苏联的厌恶,对德国的反感。波兰最大报纸《波兰新闻报》的一位记者对我说,她绝不再说一句俄语;并说很多波兰知识份子都有这样的情感。
虽然布什总统把前伊拉克、北韩、伊朗定为“邪恶轴心”,但从这次法德俄联手杯葛英美军事倒萨来看,这三个国家,从历史意义上说也是一个“邪恶轴心”,法德俄和英美,正好代表着人类近代历史的两种不同价值取向。前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曾说,“人类所有的灾难都来自欧洲大陆,而所有的解决方案都来自说英语的国家。”几年前在电视上初听到她这句话,颇感惊讶,但仔细想来,撒切尔夫人描述得非常准确,两次世界大战和共产革命,都是从欧洲大陆的德国和俄国开始的,而正是英美这两个英语国家挺身而出,抗衡并击败了这种邪恶。
先看巴黎,法国大革命给世界开了一个暴民政治、群氓革命的头。那些流氓无产者以人民的名义,举着正义的旗帜,公开烧杀抢夺,霸占别人的私产;用断头台实行残忍的红色恐怖;后来的拿破仑帝国,则树立了武力征伐和杀戮的典型。从某种意义上说,近代人类的所有革命和扩张,都是法兰西开的头。
德国更是灾难的源头,这一个国家就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大半个欧洲,以及部份非洲都遭到纳粹铁蹄的践踏。像法国人发明了断头台一样,德国人以发明了毒气室、奥斯威辛而被载入史册。
俄国则最早实践了马克思的暴力革命学说,建立了第一个共产政权。不仅把俄国人民关进《动物农场》奴役了70年,还“一声炮响”,向中国输出了罪恶的共产主义,结果导致今天中国人还活在红色恐怖之中。
这三个国家今天联手杯葛美英,绝不是偶然的,这和他们的历史、他们的传统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整个二十世纪的历史,就是集体主义(导致极权)和个人主义(走向自由)两种价值对立、对决的历史。集体主义的代表性知识份子是德国的马克思和黑格尔,还有法国的笛卡尔和庐梭,前者强调普鲁士国家主义,后者主张唯理主义和浪漫主义。而人类古典自由主义的代表性思想家是英国的洛克和亚当.斯密,以及美国的麦迪逊等。正是马克思和黑格尔式的国家集体主义,给了法国大革命、拿破仑帝国,德国发动的两次世界大战,俄国的共产革命等,提供了理论基础。同时也正是洛克、亚当.斯密,麦迪逊等,为今天英美的古典自由主义奠定了思想根基。
今天法德俄和英美的对抗,从本质上说,完全是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这两种价值对立的延续。法国外长那样狂热地崇拜拿破仑,六十年代萨特和西蒙波娃等那样推崇共产苏联,都在集体主义这个轨道。如果说阿富汗曾是伊斯兰原教旨者的“麦加”,那么巴黎就是世界左疯们的“延安”;都是反对个人主义的邪恶者的圣地。
20世纪之所以充满血腥,就是由于源自法德俄的集体主义价值观大规模地横扫了以知识份子为主的、充满乌托邦幻想的头颅。希特勒是极右,但本质和极左的集体主义完全一样,以德意志的名义剥夺个人自由。人类进入21世纪后,这种以英美为代表的建立在个人主义基础上的自由主义,和法德俄为代表的集体主义这两种根本对立的价值观的抗衡不仅没有结束,而且由于增加了伊斯兰原教旨狂热(本质也是集体主义)而更加激烈。
以波兰为代表的经历过纳粹和共产主义双重专制的东欧国家,加入英美阵营,既有历史因素,也是获得自由的人们的必然选择。它再次证明,无论是伊斯兰世界的“新邪恶轴心”,还是旧欧洲的“老邪恶轴心”,都无法阻止以英美为代表的个人主义价值走向世界和人类的中心!
2003年6月3日于纽约
(多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