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选举可谓一波三澜,并经过两场联邦法庭的裁决,才得以今天如期举行。这场竞选,简直是一幕现实版的马克.吐温小说《竞选州长》,唯一区别是,吐温先生的小说是虚构的“纽约”,而现实版是加州的真正选举。
在马克.吐温的讽刺小说中,那个参选纽约州长者,被他的政敌肆意抹黑,被报纸污蔑成“声名狼藉的伪证犯”、“蒙大那的小偷”、“酒疯”、“肮脏的贿赂犯”、“令人恶心的讹诈犯”。最后政敌们“教唆九个刚学走路的不同肤色的小孩”,冲到竞选台上,抱住这个竞选者的大腿,叫“爸爸”。这位竞选者屈服了,退出了选举。
而这次加州州长选举,简直像按照马克.吐温的小说彩排的,政敌们也是玩这种把戏。但不同的是,挺身而出想挽救加州的施瓦辛格,在好莱坞演过很多“硬汉”电影,可能已习惯这种“枪林弹雨”,所以没屈服退选。
在马克.吐温小说中,政敌们找到“九个孩子”硬去认那个竞选者是“爸爸”。而这次加州选举,政敌们则是找到“九个女人”,硬说施瓦辛格多年前“骚扰”了她们。马克.吐温小说中的政敌报纸是《新闻报》,加州现实中的政敌报纸是《洛杉矶时报》。那些所谓被骚扰的女人,都是这家极左报纸找来的,大部份都是匿名;而且指控的事情最早的发生在30年前。
令人质疑的是,如果真有那些事,怎么30多年来这些女人都不出来指控?过去十年来,美国通过很多性骚扰的法规,很多真正的受害者因此打赢官司,有的得到高达百万美元的补偿费。那么这些所谓“受害者”怎么不到法院告,不找施瓦辛格算账?这位好莱坞名演员可是真富豪,身价数亿美元,可以得到一大笔“补偿费”呵。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距投票只有几十个小时了,突然这些“受害者”都“冒出来”了,这到底是争取女性权利还是在“玩政治”?
美国的另一家左报《纽约时报》还挖出另外一个“新闻”,说施瓦辛格接受采访时曾表示“崇拜希特勒”,“欣赏希特勒做的事情”;并挖出这位奥地利移民的父亲参加过纳粹。一个崇拜希特勒的纳粹后裔怎样够格当加州州长?当然不够。但这又是马克.吐温小说中的手法。
从后来公布的当年采访纪录来看,施瓦辛格是在一个特殊语境下说的话,被断章取义了。25年前,施瓦辛格在接受一个采访时,谈到希特勒,他说欣赏希特勒的演说能力,以及这个没什么学历的奥地利下士,竟能从底层干起。但接着说,他“不欣赏希特勒干的事情”。但左派报纸把施瓦辛格说的后一段话,全删掉了。奥地利人听到《洛杉矶时报》这样歪曲后,也表示愤怒。其中当年一位施瓦辛格的健身教练说,施瓦辛格在当地反纳粹非常积极,和他们一起多次参加抗议当地纳粹团体光头党的活动。
至于施瓦辛格的父亲,确实曾短期加入过纳粹,后来退出(没有具体罪行)。施瓦辛格家有两个孩子,父亲偏爱老大,一向轻视甚至虐待施瓦辛格,毒打过他多次。施瓦辛格很早就移民美国,可能也和想早点离开他父亲有关。后来他们父子没有来往,几乎断绝关系。他父亲去世时,施瓦辛格都没去参加葬礼,可见父子积怨之深。但《洛杉矶时报》却要用施瓦辛格的父亲参加过纳粹大做文章,愚弄那些不明真相的选民。
《洛杉矶时报》为什么要这么干?因为它是美国最左倾、最意识形态化的报纸;因为这家左报担心、恐惧代表右翼共和党的施瓦辛格当选州长。左派们的这种担心可从民主党的要员们几乎一窝蜂地跑到加州为现任州长戴维斯助阵看出,上自前总统克林顿、副总统戈尔,下至左疯的黑人牧师杰西.杰克逊等。
美国总统布什、副总统切尼,以及国务卿鲍威尔,国家安全顾问莱斯等内阁所有成员,为了避嫌,都没到加州为施瓦辛格助选。虽然他们在心里可能都支持这位接近右翼保守派立场的好莱坞影星当选。前往助选的只有《时代》周刊“年度风云人物”、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还有美国成功的投资家沃伦.巴菲尔,以及前国务卿舒尔茨等。
美国两党为什么都这么重视这场州长选举,因为加州是美国最大、人口最多的州,加州的“选举人票”居全美之最,哪个党赢得加州,对明年的美国总统大选,具有重要意义。美国共有538张选举人票,和国会议员总数相同(参议员100名;众议员435名;华盛顿特区代表3名)。哪个总统候选人在各州赢得的选举人票累计超过538张的一半(270张),谁就当选总统。加州人口最多,因而选举人票最多,达54张(美国联邦参议员不论州大小,每州2名;联邦众议员以人口分配,大约每60万人产生一个),纽约排第二,有33张,佛州有25张。而像人口不到加州60分之一的罗德岛州,只有3张选举人票。全美仅有三张选举人票的小州有七个,四张的有六个。哪个候选人拿下加州,就等于拿到全部选举人票的十分之一。由此可见加州在总统大选中多么举足轻重,成为“兵家必争之地”。而州长是哪个党籍的人出任,则对哪个党的总统候选人竞选有利。
围绕加州州长选举的连篇累牍的报道再次强烈表现出美国左右派媒体的激烈争斗。左派的《洛杉矶时报》、《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以及CBS、NBC、ABC等三大电视台等,都是倾向说施瓦辛格的坏话,多报道他的负面消息,希望阻止他当选。而右派的《华尔街日报》、《国家评论》杂志、《标准周刊》、福克斯电视台、以及绝大多数的广播电台等,则倾向支持施瓦辛格。但共和党早期对施瓦辛格有点犹豫,因为他在社会议题上倾向“自由派”:支持女性堕胎权利和同性恋者权益等,这都和传统的保守派观点有不同。但后来共和党基本都倾向支持施瓦辛格,因为加州如果再是民主党人出任,情况会更糟。
今天的加州州长选举,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明年美国总统选举的一场预演,仍是两种理念、两种哲学、两种政策的对决:到底是要左翼民主党的大政府、高税收、高福利、纵容非法移民、姑息共产政权和恐怖主义、不重视军事、强调国有化的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要右翼共和党的小政府、大社会、降税、削减福利、控制非法移民,保护合法移民权益,坚定反恐和反共产主义,重视国防、强调市场经济和个人对自己负责的资本主义。
加州人民今天将用选票做出他们的回答。如果不出意外,施瓦辛格将用他市场经济的共和党理念,社会问题上的开明主义,而结合成的“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而赢得加州的民心,从而成为新一届加州州长。如果马克.吐温再写篇《竞选州长》,情节素材相同,但结局肯定不一样,那位竞选者面对政敌们的抹黑、攻击,不是知难而退,而是坚持参选,最后赢得胜利!
2003年10月7日于纽约 (多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