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酷夏的午后,在异国享受当学生无忧无虑生活的我,坐在公车上欣赏窗外的街景;在Brisbane市有许多Queens land的传统建筑,是Colonial式木造有回廊的房子,非常适合Brisbane的气候(全年平均温度摄氏26度)。很幸运的我住的Home Stay Family,就在Brisbane有名的社区之一 Padding town;全区域的房子几乎是Colonial式的房子,而我寄住的房子就有80年以上的历史,非常的优雅、舒适。
正对perfect的一切陶醉着...突然传来一阵刺鼻的酒精味;猛一转头,一个全身充满酒气老先生,已紧邻坐在我的旁边。我来不及对这突来的情境反应过来,接着又传来吵杂的叫骂声;原以为是有人在公车上吵架,并不注意内容(再说我并不太懂骂人的英文)。当我听懂一段话时,"..yellow bitch get out my country.."
一个满脸皱纹削瘦的妇人,站在驾驶座背面,朝向我不断的辱骂。还摸不着丈二金刚的我,束手无策只能呆坐着。然而那位妇人依旧张牙舞爪、滔滔不绝的叫骂着。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酒醉意识不清,车内的乘客不时的对我使眼色、打手势,要我不要理会她。虽我并不太懂她所有的话,但我明白她是针对着我骂;而且声调和语气越来越激烈大声,且没有一刻停止。她骂的“三字经”从没断过,她一直在批评我们黄种人,来到澳洲抢了他们的工作机会,购地买屋把澳洲的房地产也飙涨;害得她找不到工作,也买不起房子。
她的模样的确让人同情她的处境,一头纷乱的头发,好像梳也梳不开似的;一身污秽的衣物,隐约中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恶臭。此时公车上满坐着下班、及下课的乘客。我原想起身让坐,让她和她的同伴(我邻坐的那个醉汉)坐在一起。没想到那个醉汉已睡着,我根本很难通过他,于是我只好坐在原位。而她因此又进行另一波的攻击,咆哮般的叫骂着,“不要脸的黄婊子,来到我们的国家,连坐公车都不懂得要让坐给长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漫骂,而我有如孱弱的羔羊,独自面一只凶暴的恶虎,心中虽是忿忿不平,却也无力反击。客过异乡身陷种族歧视,民族自尊不由充斥胸膛,然而面对一个意识不清满口秽语的妇人,加上我的破英文,并无法做任何辩解。这样尴尬的场面,我是一刻也无法停留。虽未抵达我的站牌,我仍匆忙下车。跟随着我奔跑的风中,有着我无辜的泪水,内心呐喊着这是不公平的啊!我只是个学生,为何要如此的羞辱我呢?!
就在我对这个国家万念俱灰时,从我身后有人正和我打招呼,"Excuse me ,may I company with you?"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感到无比的不耐烦,且以不予理会的态度相向。然而这个陌生人却非常友善,且有耐心的对我说明她的心意..她先告诉她也是提前下车,跟在我后面的。她目睹我在公车上所遭受的一切,她要我相信,全车的乘客都对我感到抱歉;‘那是一个生活窘困、心情失落的无知妇人,并不能代表我们其他国人的意见。再说我们澳洲是主张"Multi culture"(即多种文化所组成的国家),我们的社会就是由各种族群所建设的。我知道任何一个人,碰上你的所遭遇的事,也会和你一样的难堪、伤心的。所以我才跟随你下车,希望能"make you feel better"’她是那么的友善及诚恳,如沐春风的笑容,让我从绝望的深渊里跳脱出来,而我心情也因此获得无比的舒解。她不但请我喝咖啡,并一路陪伴着我,边走边聊的送我到我的住宿家庭。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仲夏之午后,我的遭遇竟有如电影情节般的高潮迭起;让我是又哭又笑的,心情五味杂陈,先是莫名其妙的遭到辱骂,心情一度掉入谷底;眼前一片黑暗无助时,而曙光乍现。
你对周遭的陌生人可有任何的感觉吗?他(她)或许就是帮助你的人,或许你也可以成为别人眼中行侠仗义的“贵人”。人生旅程里,时有坎坷不平路,让人受挫;然就在我们失意时,我们也常受到关怀与帮助,让人倍感温馨。在澳洲求学的期间,这位曾陪我走一段路的异国友人,至今仍让我念念不忘她所给予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