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红冰: 评同暴政和解之说

发表:2005-09-04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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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教曰:着文之前,应养胸中浩然之气。今日,我沐浴更衣,至大海之边,登危崖之上,向神州大地作万里遥望;又以岩石为香,瞑目垂首,为死于中共暴政之八千万同胞,祈祷冥福。然后,迎海雨天风,迅思疾书,一挥而就此文。

近闻几个自诩“自由主义者”的文人,倡导同中共当局“和解”,并要“营造和解的氛围”,不由悲从衷来,情难自己──难道中国人民的滔滔血泪,仍然不够书写一纸对暴政的有罪判决;难道“自由主义者”还要用“和解”的幻想,麻醉正如地火奔行的民间大反抗?

悲愤之余,不禁要问:“情系和解”的文人们,你们有资格代表或者要求谁去同中共当局和解──你们有资格代表或者要求数十万湮灭于穷乡僻壤、大漠戈壁、矿山煤井的“右派”知识分子吗?你们有资格代表或者要求“大跃进”中饿死的数千万农民吗?你们有资格代表或者要求惨死于“文化大革命”中的数百万各界人士吗?你们有资格代表或者要求军队屠城中被杀死的“六. 四”英烈吗?你们有资格代表或者要求为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宗教信仰自由而仍然承担苦役犯命运的人们吗?你们有资格代表或者要求蹒跚于苦难的上访之路上的无数冤民吗?──你们所能代表的,无非是永远难以泯灭对中共当局无尽苦恋的文人而已。

对中共当局“思念不已,苦恋无尽”的文人们,提出一系列同暴政和解的理由。现将这些理由,择其要点,略数如左。

其一曰:中共官僚集团并非铁板一块。

事实上很少有人认为中共官僚集团是铁板一块。可这同与暴政和解有什么逻辑联系?中共官僚集团的裂痕无非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各派系之间的权力和利益斗争,引发重大矛盾。其典型者即如江泽民同陈希同的纷争。那么,在此类纷争中“情系和解”的文人们要求我们同哪一方贪官和解呢──是同江泽民还是同陈希同?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配被智者回答。第二种情况是,官僚集团内部在特定问题上出现有关民主与专制的重大分歧,其典型者如赵紫阳与邓小平的分裂。在这种情况下,自由主义者应义无反顾地支持呼唤民主的一方,又关“和解”什么事?

其二曰:中共官僚体制内部的人也会转化──也有可能由魔鬼变为天使。

是的,我们完全承认上述可能性的存在。但这又怎么能成为同暴政和解的论据?魔鬼如果坚持专制,真正的自由主义者不会同他和解;魔鬼如果背叛专制,变成民主的天使,那就同时变成了自由主义者的战友,也就没有必要和解了。

其三曰:中共内部会出现“这在中国历史上将是第一次的”理智、明智和克制的大善大勇的当权者,让“民主软着陆”。

人们常认为恋爱中的女人最愚蠢,但现在看来,对中共当局有苦恋情结的文人更愚蠢,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昏话?时至今日,连贩夫走卒都看出中共第四代“领袖集团”,不过是由马屁精和贪鄙小人构成的庸人集团,可“情系和解”的文人竟还一厢情愿、心醉神迷地期盼这个集团中会出戈尔巴乔夫式的人物。只怕单相思到情浓处,会误了卿卿性命。

退而思之,即使有“中国的戈尔巴乔夫”出现,又与“和解”何干?戈尔巴乔夫现象是对专制的背叛,而不是同专制的和解;苏东剧变,也是由较为理性的全民大起义所造就的磅礴史诗,而不是同专制暴政“和解”的产物。用“和解”来召唤“中国的戈尔巴乔夫”,就像用扭捏作态的男妓来勾引英雄一样可笑。

“情系和解”的文人常喜欢炫耀他们的“宽厚”和“理性”,他们自我标榜的最博大的胸怀,就是摆一张圆桌,让各派人士都坐下来谈判──他们会特别强调:圆桌旁边也要有中共的一个位置;民主了,也要保证中共的生存权,因为民主就意味着所有政治派别都可以生存。

“情系和解”的文人们似乎不懂一项常识性的法律原则:当一个人要剥夺其他所有人的生存权时,他首先就否定了自己法律上的生存权;当一个政党宣布它要剥夺所有反对它的政治派别的生存权,它也就首先否定了它自己生存的合法性。──在此,我们姑且不继续深入有关这个问题的理论探讨,只看一个冷酷的现实:中共垄断着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而凶残的专制力量,它用铁血手段维护只属于它的政治生存权,并用国家恐怖主义关闭一切反对派的政治生存空间。在这种情况下,“情系和解”的文人们高声呼喊要保障中共的生存权,这是一种值得尊敬的宽容精神,还是一种可耻的伪善?当凶悍的强盗正在挥刀砍杀弱小者的危急时刻,“情系和解”的文人们,定然也会极具绅士风度地宣称:我们要摆一张圆桌,也给强盗一把椅子,让强盗坐下来与弱小者和解,因为强盗也应当有他的生存权。──思想至此,除了想要呕吐之外,还会有别的感觉吗?

师涛们、张林们、郑贻春们、清水君们正由于坚守自由主义的理念,而在黑牢铁门之内承受痛苦的命运。“情系和解”的文人们同暴政的和解,却在使那些把生命作为祭品献给自由主义理想的勇敢者,变得更加孤独,也使他们苦难的命运变得更加艰难。“情系和解”的文人们,你们还怎么好意思自称“自由主义者”?

“情系和解”的文人们认为自己对自由主义的理解决不只是皮毛,但是,他们根本不理解自由主义之魂。我曾经讲过,我愿再次再讲一次:现代中国,自由主义的荣耀只属于同极端专制主义血战不屈的英雄;“自由主义的领军人物”不可能由酸涩文人吹捧而成,那是要用血来证明的历史地位──圣女林昭一类可以感天动地的英雄,才配称为自由主义的领军人物,才是真正的公共知识分子。

“情系和解”的文人们,声称自己宽容之余,也会刻薄地指斥要同中共暴政血战到底的坚定者,嫉善如仇,有“红卫兵”情结,是在煽动仇恨。他们完全忘记了一个基本事实:“红卫兵”是中共暴政的产物,仇恨和暴力是中共暴政的双翼。所以,彻底否定中共暴政就是否定“红卫兵”现象,就是否定仇恨和暴力。相反,用卑贱的“和解”之唇,去亲吻暴政沾满自由主义者血迹的铁手,才是纵容仇恨,鼓励暴力,宽容“红卫兵”式的罪恶。

胡锦涛妄图欺世盗名,提出构建“和谐社会”。他又以参拜西柏坡、批示学习金正日、强化网络封锁、纵容法西斯言论、暴虐上访冤民、加紧迫害持不同政见人士等举措,诠释了胡记“和谐社会”的真谛。“情系和解”的文人们之“和解”,却媚态百出,试图同胡记“和谐社会”互相辉映。不过,如果“和谐社会”是一个大谎言,“和解”的呼唤只配成为谎言的渺小回音。

我不会忽略“情系和解”的文人们声称他们“意在转型”,即通过与暴政和解,实现民主专政。这是为同暴政和解所作的最后一项辩护。

“六. 四”屠城并不仅仅是一项孤立的罪恶,它更是一个历史象征──从此之后,中共暴政丧失了通过政治改良得到救赎的最后可能;它已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历史将在政治大变革中埋葬这个罪恶如山的政权。现在,中共又沦落为由贪官和奸商构成的寡廉鲜耻的政治黑手党。这是上苍对它的惩罚──在灭亡之前,还要让它先羞辱自己。

“情系和解”的文人们竟试图说服人们相信,只要人民同它和解,这个政治黑手党,这个骨头都已在物欲中腐烂的犯罪集团,就会成为中国民主的希望之星。但是,我只相信,在这个意义上,不会有几个人对中共暴政和“情系和解”的文人投信任票。至少,死难于中共暴政的八千万同胞的冤魂不会。

讨论至此,可以看到,“情系和解”者的思维间不仅逻辑散乱,而且只有投机取巧的小策略,缺乏创造自由命运的大智慧;只有酸涩腐儒的小善意,缺乏英雄情怀的大慈悲。

在结束本文之际,请容我对“情系和解”的文人诉我情怀:我此生唯愿激荡万里风云,挟惊雷疾电,擎人民大起义之长剑,挥政治大变革之利刃,斩中共暴政于天安门城下,然后,献暴政之头于高台之上,慷慨悲歌,泪尽血涌,以祭八千万同胞之冤魂,以申张正义于莽莽神州。此乃英雄情怀之大悲悯、大善意。不知“情系和解”的文人可能理解万一?

(首发于《自由圣火》网站。《自由圣火》网站网址:http://www.fireofliberty.org。)(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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