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那些事情满怀羞耻,我要说对不起,因为德国当时只有少数正直的人。
我深深被默克尔这番话震惊了,由此想到了中国的国家主席胡锦涛先生。想到了他的政治资源,想到了他的诺言,想到了他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前后的言与行。
1月27日是“国际大屠杀纪念日”。据历史学家统计,在二战中,纳粹德国屠杀了约600万犹太人,其盟友日本皇军杀害的中国人则有3500万之多。有一点是相同的,那时德国和日本的“爱国者”狂热如蜂,“只有少数正直的人”。还有一点也是相同的,德、日法西斯杀害的绝大多数是异族人,而非自己的同胞。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倒真正是重视“民族感情”、“血浓于水”的。堪称是“…XX人不杀XX人”的实践者。
与德、日法西斯相比,我们则大不相同。从461万右派,到死于“自然灾害”的饿殍,再到文革中的“非正常死亡”者,直到八九“六·四”屠城和镇压法轮功。漫漫半个世纪中,超过德日法西斯屠杀总数、一个亿左右的殉难者都是被“血浓于水”的炎黄同胞送入地狱的!这是第一个大不相同。
第二个大不相同。是勃兰特的下跪和默克尔发自内心的沉痛:“我们为那些事情满怀羞耻,我要说对不起,因为德国当时只有少数正直的人”。胡锦涛先生,您认为您现在属于“少数正直的中国人”吗?
论政治资源,毛、邓、江留下偌大一笔债务,“罪、罪、罪”。有资格继承这一笔政治遗产,胡锦涛先生在中共领导人中应该属于“最最最”富有、也许是唯一的一位了。胡耀邦先生为什么被国人爱戴?赵紫阳先生为什么被国人怀念?其实只缘一个“仁”字。“仁”字当头,“真”在其中。唯“仁”字盈胸,才能不避斧钺,流芳百世。四年前,胡绵涛先生在纪念1982年宪法通过20周年的讲话中信誓旦旦:“抓紧研究和健全宪法监督机制,进一步明确宪法监督程序。”“在立法过程中充分保障宪法规定的公民的自由权利,坚决纠正违宪行为”。遗憾的是,无视公民权利,箝制与论、封杀新闻媒体的事非但没有停止过,反而愈演愈烈。封杀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尤为恶劣。言论是宪政的必要条件,宪法所规定的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出版自由、结社自由,至今都还是一纸空文。人无信孰立?“在立法过程中充分保障宪法规定的公民的自由权利,坚决纠正违宪行为”,言犹在耳,胡锦涛先生何以取信于民?
去年清明,我有一首《共青城》,是祭胡耀邦先生的:
鸦雀齐鸣见丈夫,
化朱为碧笑当垆。
人从邓后羞言马,
谁到君前愧姓胡?
末两句是从秦桧后人“人从宋后鲜名桧,我到坟前耻姓秦”诗中套来的。四句分别写了声、色、犬、马。祸国殃民半个多世纪的马克思学说虽己被国人抛弃,却仍有死抱不放的。只要握有支配民脂民膏的权,再扩办一万个马列研究院自不是难事。但若想在鸦雀齐鸣环绕之中独发异声,那就要见学识、见魄力了。“垆”,酒店中安放酒瓮的土台子,“当垆”的酒老板因长年豢养着恶犬,酒早己“化朱为碧”自我“颜色鼎新”了。擅长桥牌和麻将以“小诸葛”自居,全然不知马列为何物的邓大人自八九屠城再露“峥嵘”,连门下阿狗阿猫们也羞于尊马为祖了。“谁”和“胡”,当然是哪“胡”不开提哪“胡”之“胡”。说来惭愧,当时,对胡锦涛主席多少还是有一点期望的。
汉高祖《入关告谕》劈头便道:“天下苦秦久矣!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区区十五个字竟可以用来概括新中国的全部历史。
与“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的秦政相比,新中国之“苦”,虐害过亿人,数量刷新纪录。新中国之“久”,跨半个世纪,时间刷新纪录。冯去疾《与李斯书》写道:“山东群盗大起,而上方治阿房宫。阿房者,阿亡也。…”颇可用来对照今日“盛世”之盛事。首善之区“从我做起”,大兴土木,亭台楼阁拔地而起,“鸟蛋”国家大歌剧院尤令路人侧目。八方诸侯流寇不流,竞相效颦,迎“头”急起直追。圈地、拆房,忙于建设“小康”、溺于“房事”。看病难,上学难,买房难,民怨鼎沸。身为国家主席,却似茫然不知。
嬴秦畏亡于“胡”而大修长城,新中国畏亡于色而广开染坊。五十年来以秦自诩“仁义不施”,却还要穷数十年之力向学生大灌“狼奶”,尊奉秦的掘墓人陈胜、吴广、李自成、洪秀全,美化太平天国、义和团,与自己过不去!昏愦若此,非但不感谢袁伟时教授的提醒,反而无视宪法公然加罪。如此胡来,怕真的又要“呼儿‘亥’‘约’”一回了。
闻知默克尔对以色列人民所说的:“我们为那些事情满怀羞耻,我要说对不起,因为德国当时只有少数正直的人。”胡锦涛先生不知作何感想?
结束参观大屠杀纪念馆后,默克尔在留言簿上写道:
只有那些承认自己过去的人,才会拥有未来。
向国人说声对不起,承认自己的过去。开放党禁、报禁,还政于民。胡先生才会拥有自己的未来。只是,您有这份勇气吗?
2006.2.1
《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