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5日清晨,冒着蒙蒙细雨,我们网友一行十三人(包括一个九岁的小学三年级女生)走上了探访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姐妹俩的助学之路。
我们来到浙江温州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在山边泊了车,沿着一条没有台阶的陡峭的山路攀登而上,到了半山腰,绕过两个弯,终于看见前面有一间破败不堪的老房子孤零零地躲在山沟沟里。这里住着77岁的爷爷、74岁的奶奶、十二岁的姐姐和十一岁的妹妹。他们是全村最穷的一户人家,当村里所有的人家都搬到山下的小镇里居住后,唯独他们家还住在山上,靠爷爷奶奶每月共190元的补贴艰难度日。
看到我们,爷爷象盼到亲人一样把我们迎进了屋。屋里四面透风,屋顶漏水,除了两张破床,家徒四壁。奶奶卧病在床已有半年多,怀疑是癌症,因为没钱检查,至今无法确诊,只有靠吃止痛药等死。从爷爷奶奶的诉说中,我第一次清楚地了解了真相的始末。
那是2004年的某一天傍晚,十岁的姐姐和九岁的妹妹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谁也意想不到竟被一群老色狼盯上了。第一次是在她们家门前的那片竹林里,姐妹俩被拦住了,她们想呼救,老头恶狠狠地威胁她们:“如果让你们爷爷知道,肯定会打死你们的!”姐妹俩再也不敢声张。就这样,或在野外,或带回家,或给一、两元钱,或给点零食吃,五个平均年龄65岁的老头(其中两个58岁,两个77岁,一个80多岁)将可以做他们孙女的十来岁的两姐妹蹂躏达两年之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2005年12月份,五个老头的丑恶行径终于败露,但至今被当地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强奸罪批捕的犯罪嫌疑人只有四人。据说漏网的那一个老头打死也不承认。难道一个法制社会的法律竟如此脆弱,一个人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只要不承认就可以逍遥法外吗?!我们临走前,听村民说有一个70多岁的老头刚保释出来。
182义工协会得知两姐妹的悲惨遭遇之后,多次派人慰问,并把两姐妹送到医院检查,发现两人皆得了妇科病,姐姐尤其严重,据医生说若是医治不及时,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影响生育,这不毁了这孩子一生的幸福吗?!医生不住摇头叹息:“给这两个孩子B超时,连子宫都找不到,根本还没发育,可怜呢!”这两个星期,爷爷每天带她去打点滴,一次要花掉四、五十元,孩子的手都打肿了。前不久,182义工协会设立了专门的基金帐户,捐资为两姐妹解决读书和生活费用问题,今天大家就是去给她们送学费的。是的,我们可以在金钱上帮助她们,但她们心灵上所受所的创伤,我们能帮她们治愈吗?这段经历投在她们人生之路上的阴影,我们能帮她们抹去吗?
听说这件事被传开后,同学的讥讽嘲笑.村民的指指点点,更令人深恶痛绝的是犯了强奸罪的老头的家属,不去谴责自己的丈夫,居然厚颜无耻地当众辱骂无辜的被害者,诬蔑她们是“狐狸精,勾引老头子”。你说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呢?两个十来岁的幼女,什么都不懂,还懂得什么叫勾引?!害得姐妹俩不敢上学,甚至不敢走出家门,只能在屋子旁那座爷爷给自己建的坟头上读书、写字,因为家里没有书桌、没有电灯。
当姐妹俩惨遭毒手时,她们的父母又在哪儿呢?听爷爷奶奶说,三十多年前,老两口抱养了孩子的母亲,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她成家后生了这两个女孩,大孙女三、四个月时,孩子的父母就把她扔给老两口出外打工,小孙女出生才四天,狠心的父母就又扔下她走了。姐妹俩一直跟着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奶奶长大,虽然爷爷奶奶很疼她们,但日子过得很艰苦。在学校里,姐妹俩同吃一饭盒的饭,经常一天就吃一顿。看她们身体瘦小、脸色暗黄的样子,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前几年孩子的父母离异,父亲就再也没有露面,母亲也常年在外很少回来。这次听说孩子出了事,过年时母亲终于回来了。母亲一回到家,就把两个女儿逮过来狠狠地痛打了一顿,边打边骂:“你们这两个婊子,早知道我就不生你们了,把你们扔到深山里喂老虎算了,我随便抱养一个女儿都比你们强!”天下竟有这样的母亲,生了孩子不养,孩子被人凌辱了不心疼,还和别人一样口口声声骂她们“婊子”,你把她们喂老虎,虎毒还不食子呢!生不养,养不教,谁之过?无辜的孩子,等到她们长大以后,恐怕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投错娘胎了!
当许多热心人为姐妹俩积极寻求舆论支持时,出于政治或其他原因,当地居然没有一家新闻媒体敢斗胆曝光。热血青年们只能在网站上发帖声讨,呼吁社会各界站出来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各大网站上跟帖者无不义愤填膺。
同时,大家还积极帮助两姐妹寻求法律援助。据为他们免费打官司的律师说,由于那四个老头其中有三个已是70多岁,判了刑以后可以健康原因保外就医;至于刑事附带民事赔偿问题,由于四老头皆是家境贫寒的农民,没有可供执行的财产,因此这场官司打赢了也只不过是一纸空文。
法律啊,你难道真的这么无情,无情到令人如此心寒吗?你看见养育两个苦难的小女孩的群山都按捺不住愤怒地咆哮了吗?天理何在啊?!
二OO六年三月五日
将永远卧床的70多岁的奶奶--家庭支柱
无法遮雨的厨房
女孩们做作业的地方
通往家的必经山路-没有台阶,可以想象老人孩子在暴雨的季节如何穿梭期间
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