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初秋的一天,接到母亲从中国打过来的越洋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古怪,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包围了我。“出什么事了吗,妈?” “是。” 母亲深深的叹了口气。“到底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啦?” 我惊慌的问道。“不是我们家,” 母亲停顿了一下,“是你新义叔, 你鑫义叔-- 他 --- 昨天突然走了。” 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住了,楞在那里,大脑里一片空白,当我回过神儿来,便对着电话喊道:“妈, 你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哪?!怎么会这样? 他走了,小英姨怎么办? 我不是说好将来要回国去看他们吗? 我还没有回去, 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哪?” 说着说着, 我已是泣不成声。
“你不要这么激动,你爸爸就知道你会很难过, 所以要我不要告诉你。 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那个‘蜡烛事件’?”
记得, 当然记得! 那件事曾经轰动我们当地的整个商界, 我怎能忘得了?
鑫义叔和他的太太小英姨是父母的朋友,也是父亲在金融界的同行。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14年前的一次宴会上。他和父亲在聊天,好像聊的是现在的世道都变了, 当好人真难。 听父亲说他很有才华, 但是由于性格过于梗直, 所以仕途不顺。 他是一个很风趣的人, 多才多艺,学识渊博,烹饪技术也是一流。 他不但经常教我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以及中西历史典故, 还教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 所以我十分尊敬他。
“蜡烛事件”是这么回事儿, 几年前有一次市里的金融界召开一项十分重要的会议, 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 所谓的“重要”, 也只不过跟共产党其他的会议一样, 根本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中有很多都是个人利益至上的贪官污吏。当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 鑫义叔突然起身,半分钟后回来, 手里捧了一根蜡烛进到会议室,径直走到那些高层面前,把蜡烛重重的放下,给了他们一个极度蔑视的眼神而后便扬长而去。他借蜡烛来讽刺中国金融界黑暗的事不出几天就传遍了我们当地的整个商界乃至政界。 记得当时连父亲都佩服他的勇气, 还专门请他出去喝了一杯。 但由于他的举动触动了一些人的神经, 没过几天他便遭到了贬职, 被分配到一个小县城去了。 也正是由于那件事, 我对他更为敬佩, 认为做人就应该那样堂堂正正。
“自从那件事之后, 他一直没能再复职, 工作不顺利, 心情也糟透了。” 母亲接着说:“他还是那么爱喝酒,我跟你爸爸多次劝过他, 可他总是也改不了。 昨天他喝了酒后去游泳, 就再也没有上来。”
听到这里,本来很痛的心好像又被人捅了一刀。 不过转念一想, 也许早点走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那种人, 在当今中国的社会里一定是很难活得下去的。
挂了电话, 我的心里猛烈的翻腾,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 我希望将来可以把鑫义叔的一些事情写出来。 带这这样的一个念头,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我不知怎样的进入了梦乡。两天后的早上被母亲打来的电话吵醒。“昨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早上你小英姨跑到咱们家来,她现在身体很虚弱, 我嘱咐她要好好休息的。 她一进门就硬要塞给我一个信封,说晚上你鑫义叔给她拖了一个梦, 说你将来会把他的故事写出来,这是他预付给你的稿费。还强调我必须收下。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我的身上起了一身的冷汗,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眼泪, 又一次滑落, 这一次不知是惊是悲。这世上真的有灵魂! 我只不过动了一念, 他在那边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还在挂念着我, 也可见他的心中充满了无限遗憾, 他没有能够活着看到中国走向真正的民主。。。。。。
说来真的惭愧,也许是缘分未到, 直到今日我才能把这件事写出来。过了这么多年, 鑫义叔点的那跟蜡烛一直亮在我心里, 鑫义叔, 我恳求上苍让您的灵魂得到永久的安歇。
从现在开始起,每一天我都要点亮一根蜡烛, 也希望所有看到本文的朋友能够加入我的行列,当您加入维权绝食的时候, 当您奋笔疾书的时候, 当您仰天长啸的时候, 点一根蜡烛吧! 十几年前鑫义叔就感慨中国太黑暗,可如今的中国岂止是黑暗?! 对于高智晟律师这么仗义执言的人的跟踪、恐吓、暗杀不是无耻流氓黑社会是什么?! 在苏家屯设立集中营虐杀法轮功学员并贩卖其器官不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是什么?! 简直是豺狼当道, 无法无天! 我要一直点下去, 因为蜡烛的光芒虽然微弱, 但是亿万支蜡烛就能照亮中国大陆即使是白天也暗无天日的天空。 请跟我一起做下去, 直至中共垮台, 中国民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