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浩劫·反思 人 怎样变成兽的？

10年文革，人间浩劫，173万人“非正常死亡”，420万人被关押审查。

非正常死亡

10年173万人

“四人帮绝不止是四个人，它复杂得多。 10年浩劫究竟怎样开始的，人又是怎样变成‘兽’的，我总会弄出点眉目来？！”坚持“说真话”的已故大陆文坛巨擘巴金，在文革结束后，终生苦苦反思，何以中国知识分子在文革里丧失独立思考和自我批判能力，成为权威主宰下的怯懦“奴隶”！

然而，中共官方仅在1981年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决议”，用几千字概括总结文革；让文革时受迫害的千千万万人，心中能没有愤懑？

最野蛮悲剧

官方未解释

因此，沉默20年后，面对一群群提到文革那段历史，就“张大眼睛、满脸疑惑、表示无法理解”的年轻人，在文革中受迫害的北大学者季羡林，忍不住写出自己“蹲牛棚”的受辱经历，为文革留下一些真实纪录。在“牛棚杂忆”里，季羡林写道：文化大革命是“中国历史上空前最野蛮、最残暴、最愚昧、最荒谬的一场悲剧，这场悲剧迄今没有人给一个全面合理的解释！”

对于文革，中共官方党史学家虽承认，毛泽东应为发动和领导文革负责，但更多责任却归咎于江青等“四人帮”，指他们出于自己的政治野心，鼓吹和发动狂热的毛泽东崇拜造神运动。真相究竟为何？是政治斗争、思想革命，还是政治狂热年代里，人性扭曲变调的群众集体犯行？即使亲身经历文革者，也很难思索清楚。

红卫兵掌权

清算需时间

“全面清算文革历史，可能还需要时间吧！当年不少造反派的人，现在大多五、六十岁，有人还身居高位哪！”北京一位退休的老干部如此评估文革历史。随着受迫害的那一代年华老去，逐渐凋零，文革里专门抄家造反的“红卫兵”、“红小兵”们，已成为大陆社会中间骨干，不少人还是大陆各级机关里的主要负责人。

一位在某省担任地方厅局级干部，谈及文革和红卫兵经历时就说：“我们这一代人，谁当年没参加过红卫兵？”对于当年如何抄家、打反革命分子，他不愿多说；但提到红卫兵全国串联的经历，他眼睛突然闪出异光，脸满兴奋地回忆着：“那时，每个地都要设站招待咱们食宿。”他不否认到处串联，游历全大陆的这段经历，是他青春岁月里的宝贵回忆。文革是中国的灾难，但对红卫兵这一代，不同的视角，有不同的故事。

聂元梓，文革时期算得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之一。作为北大造反派领袖，她与蒯大富、韩爱晶、谭厚兰、王大宾并称北京造反派五大领袖。1966年5月25日，她在北大哲学系和其他六名教师在北大食堂张贴批评北大领导的大字报，被毛泽东封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掀起全大陆的“造反运动”。

聂元梓忆往

称是受害者

聂元梓在1978年被逮捕下狱，1984年保释出狱，曾身无分文，难以度日，外界一度传言她已去世。多年隐姓埋名经商，年逾80的她，想为自己说些话，去年出版了“聂元梓回忆录”，提出一些不同于官方版本的文革说法。

面对外界的严厉批评，她承认自己当时思想和行为左倾，但是，她自己也是那段狂乱岁月的“受害者”，“大家都参与了悲剧的上演，又都承受了恶果，痛定思痛，不堪回首”。年逾80的聂元梓，自我解脱式地总结自己，以及那个时代参与、见证文革经历人们的行为。

知识分子恸

梦魇未过去

历史容易被遗忘。对当前大陆年轻人来说，“文革”，已经是上一代的历史了，那场腥风血雨的政治运动，属于上个世纪。然而，对当代中国知识分子来说，“文革梦魇”还没过去，在找回接续“五四运动”以来的新文化传统和独立思考判批精神之前，文革，仍是伤痕。

巴金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不允许再发生那样的浩劫。我一闭上眼睛，那些残酷的人和荒唐的事又出现在面前。我有这样一种感觉，倘使我们不下定决心，10年的悲剧又会重演！”这段话，全面反思文革，发自心底的呐喊，沉痛而引人深省。

世界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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