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64天安门学生请愿的事情吗”,红问他。他说:“听过啊,怎么了?”红便跟他聊起当时天安门广场学生纠察队总队长张建,谈起学生对党充满期盼,盼来的却是“解放军用坦克车压死了许多人”。似曾相识惊讶道:“是吗?好可怜啊!”。红说:“是啊,还可怜的是当时张建带纠察队去阻挡戒严部队,一军官竟向他开了三枪。到现在还有一颗子弹在他腿里!而其它三位同学都死了。”
“是吗?想当时的社会背景,那也许是应该的。”似曾相识显然说的是中共大红龙洗过脑的话。幸好红不是我,也不属鸡,没理会他的糊涂。她接着给他信息: “据《中国六四真相》一书记载,当时死了1千多人。可直到今天,中共一直不承认他们在天安门广场杀人了。”似曾相识这时候倒是挺明白,说:“你说让他们承认现实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啊!”下面又迷糊了:“有谁会承认自己做过坏事”唉,我当时跟他聊就好了,我会告诉他:“读初中的时候,我打过狗。”,“中共迫害法轮功时,我也看着电视质问:哪能不让人进医院看病啊?”。
红不善辩论,她用各说各的方法对付过我,也搬来给似曾相识:“大纪元曾访问北大学生方政, 他说当时军人从北京向天安门广场挺进,一路上枪杀了很多无辜百姓,很多人倒在血泊中。子弹在他们头上飞过, 三辆坦克从广场冲来,方政来不及躲闪,坦克车履带链条把他的双腿撕拉断掉!”“是吗?很可怜,应该是大学吧!”红说:“方政在大学二年级就入党了, 鉴于共军的残暴,于64学潮后就声明退党了。”“哦,是吗?!”似曾相识似乎说不来其它的话来了,惊讶不已。
红开始了劝退,她说:“那天有网友要我去大纪元网站声明退党耶,说现在有1062万多人 人退党了, 你是吗?”似曾相识说:“我不是,我不是团员,更不是党员。我不喜欢他们的组织。”红说:“带过红领巾也算哟。你带过红领巾吗?”似曾相识说:“带过啊。”红说:“有带过红领巾的网友都要我帮忙声明的,我帮你写个声明,表明反对暴力、支持没有暴力的新中国。”
拒绝来得很快:“对不起,我不用你帮的。”
拒绝似乎出于觉得好笑:“呵呵……”他可能真不明白红说的证书有何作用。拒绝里有种自以为是的高傲:“是吗?我很不喜欢啊。”这时候他在防卫。拒绝里显出一种冷漠:“我已经对这个社会失去信心了,所以与我没关系。”
他听着红对他说表态是良心表现,是拒绝暴政,看了他人的退党声明,依然说:“不好意思,我的心已经死了啊。我对他们和你们都不关心,我只愿意做一个听者。”他好像也觉得这样的话有些不妥,问道:“我是不是很叫你失望啊?”可听到红跟他说“以退党方式让人看见中国和平改变的新希望,用一个化名声明你反对残暴镇压村民,这是你力所能及的事啊。”他又恢复冷漠:“我只想死,对别的不关心。”红有些急了,问他要电话,想跟他详细说。他还是拒绝:“你想阻止我去死吗?可我没有多长时间聊了,因为我决定去死了,看着个社会太残忍了!我不忍目睹!”这句话引来红对他的真切宽慰:“上天会站在好人一边的,声明会带给你好运的。”他心念有些转动:“是吗,但愿如此。我会祝你们成功的。”
可当他看到红替他以“心明”化名写的退队声明后,他突然焦躁起来:“我跟你说了,不要烦我!一直很有礼貌的他终于失礼了,对一个女性,对一个台湾同胞,对一个真的关心他的生命的人。红知道不能再说了,最后说:“那你好好想想,如果觉的我跟你说的是一个朋友说的话,就给我发讯息吧。”
显而易见,红的这场劝退是失败了。当她把她跟他的聊天纪录给我时,我感受到了她的沮丧:“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了,他宁愿死也不愿退队”。我当时也不知道如何跟她说,甚至都没想到可以拿方政“鉴于共军的残暴”这句话来让她放松一下心情。似曾相识这样的拒绝,确实让人似乎难以进言啊。
这个生命真要死吗?我觉得这是一个需要确证的问题。如果这不是一个托词,那么这时候最应该帮助他恢复活的意愿和勇气。劝退很重要,也是为了救生命。但倘若一个人还没明白三退的意义之前已经想死,已经什么都不关心,异常冷漠,这时候我们恐怕什么都该放一放。无论人来源于蛋白质,还是神的创造,在这地球上都是最为珍贵的。如果能把这种珍贵无私地表达给对方,并真切地让对方感受到生命的确无比珍贵,真情地了解有着贪生怕死本能的人竟然要死的苦衷,我想他会打消死的念头的。如果似曾相识想活了,自然希望社会好,这时劝退他一定愿意听。我在八岁多的时候,父亲就被中共逼死了(死了多次才死成)。多年来我不时地想,为什么当时自己就不懂得父亲的苦衷,没有给他生的盼望?
似曾相识决定去死,如果是真的,我想一定跟中共有关,也许他自己还不这么认为。此时上网就可见“浙江一中学教师割喉自杀,控诉教育体制”、“南京女大学生英语四级考试未过,跳楼自杀”……这看似自己找死成了寻常事件,但背后定有对于当事人来说辛酸或艰难的故事,最后根子又必定是这个该天灭的党!教育体制逼人自杀,这教育体制是谁的,不就是中共的吗?“想当时的社会背景,那也许是应该的。”似曾相识听红告知天安门广场学生被枪杀,张健身边三位同学当场被打死,竟然这样说。可这不是他生命的声音,而是中共灌输给他的。
对人彬彬有礼的似曾相识,有一份办公室的工作,能边工作边聊天,却了无生趣:“不好意思,我的心已经死了啊。我对他们和你们都不关心,我只愿意做一个听者。”“我只想死,对别的不关心。”“我决定去死了,看着个社会太残忍了!我不忍目睹!”这些对人冷漠也对己无情的话,难道是他生来如此吗?显然不是。
其实似曾相识已经明明白白道出他不想活的原因:“我决定去死了,看着个社会太残忍了!我不忍目睹!”这个社会太残忍?“这个社会”何指?美国、日本、台湾、中华大陆?如果是美国、日本、台湾,那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能够倾吐,倒出心屋的垃圾,干净了就不想死了。如果是黄土地上的社会残忍,那么这是谁造成的?找一找罪魁祸首,干嘛要罪魁祸首活得欢快而自己去死?
似曾相识对现实有一种绝望感:“我没有多长时间聊了”。但他还没有忘记对红说:“我会祝你们成功的。”这就是说,其实他也知道退垮中共意味着残忍的社会将会改变。只是他不相信。红应该做的是:首先让他珍视生命,珍视自己;而后是要他坚信:中共天灭人推,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它办不了奥运。
人决定要死,绝不是因为自己的生命是蛋白质,是父母精卵细胞结成的生命体在人生旅途上跑得无力了。人决定要死,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原始的生命是天人或神道佛,自杀要去的地方是比现在更痛苦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地方。人决定要死,往往因为误解了生命的意义,以为活着是为了快乐幸福。如果一个人很清楚地知道:人活着就是一个受苦并通过受苦领悟生命真谛的过程,人没有自杀的权利,自杀后所遭受的惩处将比地上的活罪更大,那么这个人就会打起精神活。
红应该再去找似曾相识聊,告诉他:残忍的社会惨不忍睹不是要去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