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回国,跟同学们酒足饭饱很很地用一哥们儿公款搓了一顿后,在场的女同学们纷纷心领神会告辞,说有事先走,只剩下几个男同学。这小子说:“走,咱们找几个小姐乐和乐和去。”我傻乎乎地说:“你还给我介绍对象啊。”结果是哄堂大笑。
到了卡拉OK厅,一群女孩子站在那里,齐声说:“欢迎光临!”好像还有点儿害羞。来到房间,有三个女孩子挺规矩地站在那里。我那同学进屋就喊:“服务员儿,把你们唱的最好的叫来,跟我这美国回来的哥们儿比试比试。美国,您知道是那儿吗?好莱坞,知道吗?”
其中一位得令后,小跑出去。
不一会儿,来了个长的还挺端庄的女孩儿。进门先鞠躬:“各位先生晚上好,我叫月儿。先给大家献上一曲,希望您能喜欢。”
唱的还真不错。 这歌儿我也喜欢。听她唱,自己也跟着哼哼。其中一个女孩见了,把一个话筒递过来,说:“先生,您跟她合唱吧,肯定特棒。”
我上学时常登台演出,这歌我拿手,就没推辞,跟着唱起来了。一曲终了,方兴未艾,有唱了几首,大家直叫好。
那个叫月儿的奉承着说:“先生您是专业的吧,唱的真好,您瞧,我这激动得都流眼泪儿了。”没等我说什么,我那同学说:“呦呵,别是看上人家了吧,哈哈哈哈。”月儿机灵地回到:“呦,瞧你说的,我就是看上人家了,那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呀。”我听着他们瞎起哄,就说:“少扯蛋,唱歌唱歌。”“呦,您这还美国来的那,害什么臊啊,哈哈哈哈”,我那朋友打趣儿道。其他在场的同学都哈哈大笑地哄我。
别说,那天晚上还真挺愉快的。
再年回国,味道就变了。
还是同学聚会,人明显地少了。有人下岗,有人下海。美国不再是神话。《北京人在纽约》把在海外的华人辛苦的拼搏介绍给国内人民。原来出国的都混得挺惨的啊。大家见面儿好象话不多了,也没人提找什么小姐了,据说查得紧。我还奈闷儿,唱唱歌说说俏皮话儿有什么啊。
去年回国,情况又变了。
北京的弟兄们进去了好几个,其他没进去的都是全国呼风唤雨的大碗儿,忙!跟他们要是没什么直接的利益接触,大家都抽不开身。
我那同学在南方开发房地产大发了,约我去玩。
这次就我跟他。几年不见,这小子头发少了,肚子肥了,整个一黑社会老大的嘴脸。几年不见,他老了很多。
喝酒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我,说:“你丫怎么还这么少性儿。是不是洋妞伺候得好?妈的,看来还是美国好。” 我听他满嘴没正经的,就问他老婆孩子怎么样。“离了,孩子跟他妈过。” 他回道。他太太是我们同学,两人上大学时爱的要死要活的, 怎么会离了?
他说:“我告诉你啊,这女人就TM贱。你没钱她跟你闹,说你没出息。你有钱她还跟你闹,说你不顾家。全他妈滚蛋。”
我说:”你是不是养小蜜来着?还不止一个吧。“
他喝了口酒,说:”实话跟您说,是。这男人么,没几个相好的算个男人吗?挣钱干嘛?人生在世,就图个乐字。你没听说吗,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没女人的男人就不是完整男人。成功的男人要有很多的女人。走,我带你见识见识去。”
我跟着他,来到了当地著名的洗浴休闲中心。
一进门,前台的小姐就笑脸相迎:“谭老板晚上好!”
同学看也没看她,嘴里说:“啊啊”。
同学付了款,给了个带钥匙牌号给我,我们来到了换衣服的地方。换下衣服,赤条条地走进浴室。
浴室很大,很漂亮,都是仿罗马的雕塑。
洗了一会儿,冲了个凉,就走出来,吹吹头。边上都站着男性服务员,帮你擦干身后。
穿好浴服,我们走上二楼。
一个面容娇好的女领班看我们上来,招呼着:“谭老板晚上好。”
我这同学爱理不理地回道:“啊啊,去给我叫几个年轻漂亮的来!”
我跟着带位小姐来到了贵宾房间。我同学去了另一间。
屋里有一张床,两个沙发,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空调吹着很舒服。
带位小姐看看我,说:“先生第一次来吧,好象没见过。”
“是啊,”我说,“谭老板常来吧?”
“是的,他天天来。您先换一下衣服吧,小姐们一会就到。“说完,她就退了出去。
过不久,我那同学进来了,刁根儿烟:“怎么样,美国没这个吧?”
美国好象是没有。
门开了,进来了5个穿短衣裙的年轻女孩。站在一排,齐声到:“欢迎光临,先生晚上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同学看着我在发愣,哈哈笑道:”挑吧?看哪个漂亮要哪个。不喜欢让她们再选一批,喜欢了选两个也成。“
“这是干嘛呀,咱不就洗个洗澡吗?我可不嫖啊。”我不解地问。
“真他妈土,还美国来的那,切。我帮你挑,你看三号是不还行?”朋友说到。
我说:“行不行的有什么猫腻啊。”
“就她了,我知道你喜欢这号的。”朋友打断我的问话。
我看了看三号,小姑娘也就20岁吧,长长的头发,灯光下看着还挺舒服的。
没等我说话,三号跟我一鞠躬:“老板好!很高兴为您服务!”其他的女孩子自动退下。
跟着三号,走过走廊,来到一个密封房间。里面灯色昏暗。有一张按摩床。
三号把手提包放下,看着我说:“大哥您是第一次吧。别紧张,很多客人都喜欢我的。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软。”说着,就用手摸我的手臂。
是挺软的。
三号接着说:“大哥想不想全套服务?”
我不解地问:“全套是不是全身按摩?”
“哎呀,大哥真坏。全套就是包括做那个啦。”三号用她的手轻轻打着我的手。
我明白了。连忙说:“不不,只按摩,别的不做。”
“没关系啦,谭老板请客,说你要怎样就怎样的啦。”三号坚持道。
“别别,我就做按摩。要不我不做了。”我也坚持到。
“好吧,就按摩吧。”三号听起来有些失望。
拿起电话,她跟前台报告了一下服务时间和服务项目,就开始工作起来。
我看她按摩起来还很专业,估计做我这活吃力又钱少。我就跟她东扯西聊的说起话来。
她来自湖北农村,家里老大,为供弟弟上学,跑出来打工。什么都做过。聊着过程中,她说:“其实,我一看大哥您就是个正派人,人又帅。你选我们的时候,我心里直说选我选我。”我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她按摩得好,没回她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闹钟响了,时间到了。三号说:“大哥,您真的不要另外服务?”
我穿起衣服:“真的不用。不过,谢谢你,按摩得真好。另外,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色狼。”
三号送我回到房间。等了好一会儿,我那同学回来了。估计他是被全套服务过了。脸上有些疲倦,问我:“三号还行吧?我的眼力没错。”
我笑笑,没说什么。
走出大门,同学还要去唱卡拉OK。
“算了吧,你那儿那么大的精神。”我说道。
同学看看我,不解:“你在美国没夜生活?不找小姐?”
我笑了笑说:“应酬当然有,但白天忙,晚上要去健身房,身体是本钱啊。”
正说着,同学的手机响了。看他那幅满脸堆笑的模样,真有些恶心,刚才那幅吊儿郎当的老板德行荡然无存。
“是小情人儿吧?要么就是X市长。”我讥讽到。
X市长来美国时我接待过。X市长比我们高一届,我出国时他还是个处长。来美国时我接待过。
“算你说对了。都在那儿等着那。那儿都是水儿似的大学生,要什么样儿的都有,还有几个洋妞儿。知道你品味儿高,包您满意。走走走。”他好象打了强心剂似的,特兴奋。
本来想不去了,可还经不住他的劝说,正好明天有事要见X市长,晚上先在一起玩玩也好。
上了朋友的大奔,就一溜烟儿地向当代最豪华的酒店开去。
坐在车里,我在想:
中国是变了,人民手里的钱是多了。可是这个社会已经是不伦不类的了。在这个拜金拜权道德沦丧的社会环境里,要保持洁身自好是很难的。在中国,男人学坏只是时间早晚,程度大小,水平高低的问题。
人还是有灵魂的,当人失去了灵魂,成了无头的鸡,会有谁在乎什么道德不道德,什么无耻不无耻,什么是该做不该做,什么民族的自尊,什么社会的公德。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有酒接着喝,是人是鬼随他去,一切听钱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