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政府武装人员周日在阿勒颇萨拉赫丁区展开巷战。Pierre Torres/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叙利亚阿勒颇——在一座学校改造成的基地里,一名反对派将领坐在一张小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听对讲机里传来的进展报告。他手下的士兵正在前线,观察在城中四处集结的政府军。一把AK-47搁在桌上,因为此时此刻,战事暂时停歇了。
叙利亚军的作战部队、坦克、直升机和战斗机已经兵临阿勒颇城下,期望击溃反对派武装。反对派武装有数百人,也可能是数千人,他们在阿勒颇夺取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立脚点。
阿勒颇是叙利亚最大的城市,这里的战斗可能标志着长达17个月冲突的决定性时刻,证明政府的韧性,或是暴露政府的脆弱。上周,叙利亚政府成功阻击了反对派对大马士革的多数进攻,并保证将快速解决阿勒颇的反对派。
周日,反对派将领、来自阿勒颇的阿布·穆罕默德(Abu Mohammed)则夸口说不会如此。他一边命令手下在战斗发生的核心区域萨拉赫丁进行夜间巡逻,一边说,“我们准备进行长期艰苦的游击战。政府说阿勒颇的战斗将是‘决战之战’,而且他们将速战速决。但是我们说,战斗将很漫长。”
阿勒颇是叙利亚重要的商业中心,在起义进行的大部分时间里相对比较平静。因为这里的商人阶层要么将自己的利益与政府联系起来,要么谨小慎微,不愿选择站队。反对巴沙尔·阿萨德总统(Bashar al-Assad)的起义偶尔有之,以学生抗议的形式进行,但都迅速被政府扑灭。
阿萨德的反对派打击城里的敌人,同时在外围地区打伏击。但是全面战斗大部分还是集中在别处。
10天前,阿勒颇被猝然推入了战争。包括以叙利亚自由军(Free Syrian Army)名义组织起来的叛逃军人在内的反抗势力,从周边的乡村冲入城中,与当地的反对派会师。他们在居民区扎下根,很快就与政府军士兵在萨拉赫丁和其他区发生了冲突。
现在的阿勒颇完全变了,园林和学校涌入了流离失所的市民。医院挤满了平民,都是在冲突中受了伤,或是在政府军的持续炮火中被流弹打伤。政府军和反对派用坦克或烧焦的汽车来划分势力范围,新的边界从而产生。
周一,政府和反对派均宣称打了胜仗。反对派称,经过数小时的激烈会战,他们控制了阿勒颇西北部的重要关卡阿纳丹,打通了阿勒颇与土耳其边境之间运送供给和人员的线路。活动人士还称,反对派在战斗中缴获了几辆坦克和一些其他军用车辆。
但是,由于叙利亚政府军的战斗机和直升机仍然掌握着制空权,反对派能否保住这些成果似乎值得怀疑。与此同时,叙利亚国家电视台报道称,政府军已经重新控制了萨拉赫丁,据一名士兵说,他们击溃了“雇佣军”。然而,夜幕降临之时该地区又发生了冲突,说明政府的说法存在疑点。
这场战役发生之时,正值叙利亚政府又一次发生了高级外交官员叛逃的事件。这已是2011年3月反阿萨德起义爆发以来的第四起类似事件。英国外交部宣布,叙利亚驻英临时代办哈立德·阿尤比(Khaled al-Ayoubi)已经辞职,因为“他已不愿再代表一个做出如此残酷暴行的政权”。阿尤比是叙利亚驻英国最高级别的外交官。最近几周内,叙利亚驻伊拉克、塞浦路斯和阿联酋的外交官员也相继叛国。
周一,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称,缩编后的联合国监督团两次成为武装袭击的目标,包括周日对监督团新任负责人带队的护卫队的攻击。团员在装甲车中,无人受伤。
潘基文还表示,他和叙利亚特使科菲·安南(Kofi Annan)都“对阿勒颇的局势,以及包括军用飞机在内的各种重型武器的使用深感担忧”。他称叙利亚军方使用了这些武器。
一份白宫声明称,奥巴马总统(Obama)与土耳其总理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通过电话,表示“对叙利亚政权无情攻击本国人民愈益担忧,最近的例子就在阿勒颇”。声明还说,双方领导人讨论了如何“合作加快叙利亚的政治过渡”,但没有阐明合作的细节。
在通往阿勒颇的路上,遭受重创的霍姆斯市附近,运送士兵的巴士和拖运坦克的卡车飞驰而过,战事逼人。而不到160公里外,军用卡车和装甲车的残骸散落在公路边上,战云未散。
双方的冲突发生在阿勒颇周边贫穷的非正规居民区中,反对派在那里找到了心甘情愿的支持者。战斗也同样在古城阿勒颇的中心城区展开。反对派武器仍然不及对手,但他们已经缴获了重型武器,包括坦克和车载高射炮。
许多居民区的水电供应已经中断。周日,联合国人道事务主管瓦莱丽·阿莫斯(Valerie Amos)称,已有20万人逃离了阿勒颇。那些不能离开的人则在公园、库尔德人以及基督教徒的聚居区安顿下来,因为大部分的战斗没有蔓延到这些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