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博客上作者姜草子的文章说,不错,从身份上来看,莫言是标准的红色作家。但如果你抹去他的这种身份,认真读读他的《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以及《丰乳肥臀》和《蛙》等代表作,你还会认为他是那种政治上的中国式左派,和所谓的“红色作家”吗?在《透明的红萝卜》和《丰乳肥臀》中,莫言都写了些什么呢?他写了毛泽东时代那场令人震惊的大饥荒,写了农村的基层干部,只用一个馒头作诱饵,就把女人强奸了。在《红高粱》中,他写的是土匪抗日,在那个时候,当其他作家都在写八路军抗日的时候,你写土匪而不是八路的抗日故事,就是一种反叛。
至于《蛙》,它对中国计划生育国策的文学式鞭挞,更是与体制内作家的身份格格不入。谈到莫言的作品,网友长庆也感慨说,他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生死疲劳》,其艺术构思更是令人叫绝。书中写道,地主西门闹在土改中被枪毙了,转世投胎变成了一头驴;但就是驴也得入社,后来又在人民公社的牲口棚里被烧死了;再后来,又转世投胎变成一头牛,但牛的命运也很悲惨……;于是又转世投胎,就这样经受了六道轮回,历经磨难。对此,文章作者认为,这部表现中国农村坎坷历史的作品,显示了莫言是个有历史责任感的作家。
与此同时,网友霍军则表示,莫言的作品除了红高粱系列,读的还真不算多,惭愧!但是,久久不能忘怀的却是前两年读过的一篇,写的是几个当年的老同学在一个小县城里相聚,用的是一个以修理自行车为职业的中年人的口吻。他的一位老同学如今在省里当了组织部长,衣锦还乡,点名要见以前的那位班花,也就是这位组织部长当年曾经暗恋的对象。这位班花后来嫁给了当年班上的一名小才子——现在担任这个小县城的文化馆长。重逢之后,这对地位低微的两口子都对那位省委组织部长极尽恭维谄媚之能事,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今天中国的小民百姓不在当权者面前挤弄笑脸,那才是怪事呢。
但接下来,莫言写得却更让我们哑口无言。那位省委组织部长在酒席间要求班花再次表演当年的绝技──拿大顶。这名班花四十来岁,已是半老徐娘,但酒意之中,在丈夫鼓励的目光下,她竟然当着一桌子老同学,在饭桌上穿着裙子就拿起了大顶。天啊,这位徐娘倒立之际,一双肥白的腿儿裸露无遗!对此,那位省委组织部长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开心死了!也许,他要看的并不是当年的这位暗恋对象那中年女人的大腿,他是在享受一种居高临下的成就感。而文化馆长这两口子也很兴奋,他们终于让部长开心了!对此,文章作者点评说,这个故事也让我对中国人的权力观念有了一种很新鲜的体验,也许这就是莫言的厉害之处。
此外,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莫言的理由是,他“很好地将魔幻现实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结合在一起”。什么是“魔幻现实主义”?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解释得真好:“他的作品想象力惊人,对中国的历史与现实都有强烈的关怀,挖掘很深,艺术与形式上也毫不落伍”。《南方都市报》上作者狂飞的文章介绍说,莫言的《酒国》和《蛙》充满音乐的复调感,很有现代性,堪称世界级。
“在《酒国》中:侦查员丁钩儿到酒国市调查该市官员群体性食婴案,酒国官员嗜吃如命,其升迁全靠各种古怪变态的吃喝之道。到酒国的人皆被诱惑同化,丁钩儿最后醉酒淹死在茅厕里——如此尖锐寓言,海外研究者无不视为杰作,请问是‘御用文人’写得出来的吗”?此外,“1986年,山东苍山县农民收获了大约一亿公斤蒜薹,县政府各机关都想利用权力捞好处,苛捐杂税抬高了蒜薹收购成本,客户被迫离开苍山,大量蒜薹白白烂掉……。
莫言据此写出《天堂蒜薹之歌》。其实,所谓的“魔幻现实主义”,何须文学里找,现实中也比比皆是。日前,一段《女民工模仿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讨薪》的视频走红网络,对此,作者时言平的分析说:“看似喜剧的、模仿外交部发言人举办的讨薪维权发布会,背后却是悲剧式的、残酷的维权现实。这场‘维权发布会’,除了带给社会新鲜感,更应该引发沉重的反思:何时我们的农民工能有一方郑重的话语平台,而不是这喜剧式的模仿秀。以搞笑和戏谑来包装诉求,以娱乐的方式博取公众的关注,虽然智慧和理性,但本质与自残式的维权方式并无区别,都包裹着无奈。
综上所述,姜草子的文章分析认为,我们来看莫言,就能看到他此次获奖的某种“必然性”。首先,是莫言的作品具有文学中最重要的品质,这就是对人性和人的命运的关怀。而且在莫言的作品中,对人的这种关怀,同样是通过那些弱势群体对命运的反抗,屈从和纠结,以及他们的生存困境,小人物生存的悲惨和无奈展示出来的。在这种展示中,一种普世的价值也就自然地浮现了出来。而这些正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不可或缺的条件。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来源:R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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