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3年11月19日讯】若借用陈云的比喻,中共推行的就是“鸟笼政改”,坚持党的领导是鸟笼,政改要在笼子内进行,不得飞出笼外。不过,“鸟笼政改”不等于无所作为。
中共十八届三中会公报发表后,有部分评论表示失望,认为会议只强调经济改革,对政治体制改革却几乎交白卷。
这失望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们憧憬的政治体制改革是多党制议会民主,而这正是中共之大忌。中共历代领导人在如何建设国家的问题上可能会有分歧,但在坚持共产党领导的问题上却保持高度一致。他们认为,共产党的江山是二千多万烈士用生命换来,绝不能在自己手上丢掉。他们反覆强调,中国绝不能照搬西方的多党制。
习近平在三中全会发言时引用邓小平一九九二年南巡时的讲话:“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何谓社会主义?在当局的词典上,社会主义国家就是共产党领导的国家。可见,期盼中共实行西方式的政制改革,只能是一厢情愿。
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的社论,把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政治体制改革归纳为“紧紧围绕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深化政治体制改革”。言下之意,就是增强人民的民主权利和依法治国,都要在坚持中共领导的框架中实行。
中共元老陈云曾提出“鸟笼经济”理论。他把社会主义制度比作鸟笼,把经济发展比作笼子里的鸟,鸟儿在笼里可以自由行动,但不可以飞出鸟笼。若借用陈云的比喻,中共推行的就是“鸟笼政改”,坚持党的领导是鸟笼,政改要在笼子内进行,不得飞出笼外。
不过,“鸟笼政改”不等于无所作为。事实上,过去三十五年来,当局在政改方面并非全交白卷。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中国政坛充满生机的时期。邓小平、胡耀邦、赵紫阳三头马车推出了党政分开、政企分开、党中央委员和人大常委差额选举产生等一系列改革。
更重要的是,在邓小平推动下,中共废除了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一九八二年《宪法》规定:国家主席、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副委员长,国务院总理、副总理、国务委员,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连续任职不得超过两届。其后中央因势利导,规定了各级党政官员的退休年龄。
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都能理解这一举措的意义。那时长期担任最高领袖的毛泽东沉醉于个人崇拜中无法自拔,成为实际上的独裁者。他虽然病入膏肓,神志不清,但他用含混不清的语言发出的“最高指示”,仍主宰着八亿中国人的命运,令国家危机四伏。
反观现在的中国,领导人无论水平多高,贡献多大,资格多老,一旦任期届满就要退出政坛。二十多年来,此制度已深入人心,以致有退休领导人企图过问朝政,就马上受舆论谴责。中国已不存在产生独裁者的条件,终于告别强人政治了。
由此可见,“鸟笼政改”还是可以搞出点名堂的。但在目前形势下,政改的重点是什么?习近平在十八届三中全会表示,改革要有强烈的问题意识,要以重大问题为导向。众所周知,当今中国政治体制中最大的问题是官场腐败,而这问题之所以长期无法解决,而且越演越烈,就是因为缺乏制度制衡。如何从制度上解决官场腐败问题,应该是当前政制改革的重点。
十八届三中全会也作出了一些决定,例如把各地的纪律检查委员会改为上级纪委与同级党委双重领导;推动省以下地方法院、检察院人财物统一管理;探索建立与行政区划适当分离的司法管辖制度。这些都是从上而下的制衡措施,真正要抑制官场腐败,还需构建自下而上的监督机制,但三中全会公报没在此问题着重墨,只重弹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和政治协商会议制度,发挥民主党派的监督作用等老调。
有必要指出的是,一些过去已实施的改革近年正在走回头路。例如村民自治制度曾被外界视为中国民主进程一大突破,现在却名存实亡。过去由村民提名候选人,无记名投票,不分党内外都有机会当选,但其后将村党委和村委会选举合二为一,村主任的人选就局限于中共党员。有些地方更借选派大学生村官,变相把村主任改为委任。
中国《宪法》规定,县以下的人大代表直选产生,除党派提名外,选民也可以联合提名,可是近年由选民联合提名的参选人,普遍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压。这一切都是民主倒退,就是说鸟笼被缩小,政改被压制。
三中全会的一大贡献,是宣布废止饱受诟病的劳动教养制度,这是中国人权法治的进步。令人遗憾的是,当局没有同时改革户籍制度。现行户籍制度限制了《宪法》赋予公民的迁徙自由权,而且直接影响城镇化的进程。之前不少学者预期三中全会将采取措施,最终却只闻楼梯响,颇令人失望。
习近平上台后一度左右逢源,令人看不清其庐山真面目。有外国评论甚至质疑:习近平究竟是另一个毛泽东,还是另一个邓小平?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终于揭开谜底:习近平要走邓小平的路。
不过,习近平的两位前任在坚持改革开放的同时,却陷入“重经改、轻政改”的迷思。由于没有政制改革配合,经济改革一度险些夭折。因此,人们关注习近平会不会重蹈覆辙,更期盼他能在政改上下功夫,即使是“鸟笼政改”也应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