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丈夫的提议,暂时分开后,妻子反而显得闪闪发亮。
(示意图,图片来源:Adobe stock)
在夫妻大吵之后,我苦恼了整整两周。对于要求离婚的先生,我没有直接给予答复。我想先去做婚姻谘商,因为我希望即使分开,也要在彼此心中没有任何疙瘩的情况下结束关系。夫妻的缘分尽了,作为小孩的父母的缘分还是会一直持续下去,如果在双方对彼此依然抱着恨意的情况下分手的话,那剩余的父母角色也会随之破裂。
预约婚姻谘商的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前往。因为我想自己先做完谘商后,再建议先生去。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谘商结束后,谘商师边整理资料边跟我说:“一般来说,在做谘商时,大多数人会因情绪难以控制而痛哭,但你却非常冷静。”
晚上,我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打了一通电话给先生。我跟他说,我觉得最后我们并没有尽力处理好彼此的关系,也跟他说自己刚刚去谘商了。即使要分手,我也想在分手的时候“好好”跟对方分开。先生说他已经过了那个憎恨阶段了,现在只要决定我要不要从家里搬出去就可以。听到这句话,我瞬间被愤怒和背叛包围,大喊:“好,我们就那样做吧!”就这样,我们决定离婚了。
有了结论之后,我的内心反而舒坦多了,好像苦恼的球丢回给先生了。就当我已经做好离婚的心理准备时,先生却有点反复了。昨天说要离婚的人,今天改口说先把资料放一边,明天又威胁我说要提离婚诉讼……有一天晚上,先生打了电话给我:
“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关系。我们自己先好好想想,暂时分开生活吧!”
于是,我的婚姻假期就这样开始了。
婚后与社区妈妈的首次聚餐
结婚四年后,我第一次跟同社区的妈妈们一起喝酒。我曾每两周一次,在社区图书馆跟七位妈妈一起上父母教育课程。这两位妈妈是和我同组的成员,比其他学员更亲近些。那天想喝一杯的时候,我唯一的酒友──我的先生,已经不适合了,一个人喝的话又感觉很凄凉。于是,我发了简讯给她们:
“今天好想喝一杯,会太突然吗?”
就像正在等我的简讯似地,他们回了简讯给我:
“今天真的好想喝一杯。”
“怎么我也正好这样想。”
这些妈妈们也真是的。
如此临时的“邀约”,居然一眨眼的时间,就聚在一起了。其中一位居然还为此取消了隔天的医院预约。我跟这两位妈妈不同的是,她们可以把小孩交给先生照顾,而我不得不带着儿子一起来。为了配合我,我们约在有儿童游戏室的烤肉店。
如果我跟先生还是“正常”关系的话,那今天的聚会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今天想跟朋友们一起吃饭,可以吗?”过去因为讨厌看先生的脸色,我连问也不想问。所以运动中心的聚餐、朋友的聚会等,我从没参加过。基本上,妈妈们的聚会时间会较晚才开始。先生们要参加聚会,随时都可以去,但太太们如果要去朋友聚会,得先把孩子的晚餐做好、帮孩子洗完澡,还要等孩子睡着后,才可以出门。因此,妈妈朋友们的聚餐大约是晚上九点。对,就是晚上九点,但就连这个时间,我先生也无法接受。
“什么?在那个时间见面?那你几点才能回家?孩子呢?我明天要上班耶!”
先生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我心里想着:孩子已经睡了,我又不是不回家,你自己不能上班吗?相反地,先生可以晚上九点出门。有一次甚至跟我喝酒喝到一半,突然说要出门。“真的很抱歉,公司的大哥叫我过去,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公司的同事又如何?对我来说,“同社区的妈妈们”就跟同事一样,我也得要融入她们。但当我也说某某妈妈有话想跟我说时,先生却认为那只是妈妈之间的闲聊而已。如果我不管先生的看法,这次参加了妈妈们的聚会,下一次先生势必又会说:
“上次不是才刚约,怎么又要见面了?”
看到正对我招手的朋友们,我赶紧走过去。我们点了烤猪排肉三人份,还有烧酒跟啤酒。有一边酒窝特别明显的朋友Y,将烧酒和啤酒调得非常好喝。猪肉都吃完了,酒也喝超过三瓶以上,加点的猪皮也烤得通红。十七岁之后,我才第一次吃到烤猪皮。我夹起猪皮正沾着酱料时,坐在我斜对面的朋友H对我使了眼色:“那个。”她指了指咖哩粉。这正是我不喜欢的香料,不合我的口味。
闪闪发亮的女子
我想起还是新进职员的我,第一次跟分店长吃饭,吃到掺有咖哩的汤面时,还差点吐出来。但为了不想让推荐的朋友失望,我稍微沾了一点咖哩粉,小心翼翼地尝了味道。喔,还不错耶!就在我又多沾一些的时候。
“你知道吗?”Y突然这样问了。
“什么?”
“是炫看起来闪闪发亮耶!”
闪闪发亮!我稍微想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烤肉的热气和酒气让我的双眼朦朦胧胧。
“你说闪闪发亮是什么意思?”
“那个喔,嗯……就是闪闪发亮啊!我这样说好像很假,”这位姐姐是记者出身。“但第一次见面时、听老师上课时、今天说出自己辛苦的事时,你的眼神全部都闪闪发亮。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没有化妆,就这样随便出门也闪闪发亮吗?”
“是啊!就这样也非常闪闪发亮喔!今天听你讲那些痛苦的事情时,看着你的眼睛,我心想拥有那种眼神的人一定很坚强。感觉不论最后结果是什么,你都不会动摇。”
Y不过一周两个小时,见了我四次而已。在社区图书馆课程中恰好被分配到同一组,这样的她,本应该不了解我的她,却说出了她对我的了解。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Y又问了一次。
“大概懂。”我赶紧回答。
隔天早上,我躺在被窝内反复回忆着昨天的对话。最近这些日子里,隐隐约约的不安和茫然中,这句话对我产生了某种力量。我全身好像突然闪闪发亮起来,双脚使力一蹬,爬了起来。即使超过凌晨一点回家,也不再需要辩解、道歉或撒娇,今天早晨我感到心情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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