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祖晓被拉到该县鹭鸶河边枪毙。李启顺则被“借”给吉首县,在吉首游街示众后遭枪杀。(示意图,网络图片)
一九六五年底走出秦城监狱的反革命分子胡风,文革一开始即被送四川芦山县的劳改农场;一九六七年十一月,再度被捕入狱。一九七O年一月胡风因在报纸的空白处写诗,但报纸上有毛主席的画像,胡风又成了“现反”。四川省革委会以“在毛主席像上写反动诗词”的罪名将他判了个无期徒刑。
陕西安康县农民易道均,因住房窄小、阴暗无光,无法张贴毛泽东标准像;再加上小孩呼喊“毛主席万岁”时,他说过“哪里能活一万岁!”县军管会据此认定是“现行反革命”,判其死刑,于一九七O年六月枪毙了他。
一九六九年三月,湖南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大庸县女社员丁祖晓给州委机关写信抨击当局强迫农民供“宝书台”,逼得农民卖猪换“红宝书”、甚至把买油盐酱醋的钱、孩子的书钱都拿去“请毛主席像”:“是不是毛主席要做的?还是哪一级干部为了献媚而做的?”“这恰如封建王朝的上朝,把毛主席当封建帝王,天天朝拜。”四月二十一日中共九大闭幕,全县都忙着扎“忠”字牌搂,挂“忠”字旗。丁祖晓和姐姐丁祖霞连夜写了好几张传单,
由丁祖晓进城散发:“这‘忠’字是地道的个人崇拜。”她们呼吁“一切正直的革命人们”:“不要甘于做奴隶,起来造忠字的反,革忠字的命!”姐妹俩被捕后。她们的同学、青年女社员李启顺决定声援她们。她刻钢板、油印了一批《告革命人民书》,由她的妹妹李启才深夜进城散发。于是这一双姐妹也落了网。一九七O年五月八日,丁祖晓被拉到该县鹭鸶河边枪毙。李启顺则被“借”给吉首县,在吉首游街示众后遭枪杀。
刘延德在《毛泽东选集》书页空白处加批语、打问号,又偷听“敌台”,被定为“现行反革命分子”。(网络图片)
甘肃师范大学历史系老教授张师亮曾在该系的学术讨论会上批评过毛泽东,认为毛的“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的说法,不妥当、不全面。这算犯了“恶毒攻击”罪。
青海柴达木戈壁滩的32108钻井队一位来自北京的青年人刘延德自办油印的《中国工人报》,评说国家大事,于三月二十九日被捕。他在《毛泽东选集》书页空白处加批语、打问号,又偷听“敌台”,被定为“现行反革命分子”,多次拉到大会斗争。大约因为其父是位高级干部,被轻判五年徒刑。而另一位来自四川出身平民的青年,仅评论过中央文革小组的几位成员,又说过在甘肃见到光着屁股要饭的人,被判了死刑。他被拉到戈壁滩枪决,无人敢为他收尸,遗体喂了野狼。
七O年八月被枪决在宁夏银川的二十二岁青年学生吴述樟,最大的罪恶是:曾在《毛主席语录》“再版前言”的“毛主席的指示,一句顶一万句”的旁空处,写过“放屁”二字。宁夏综合地质大队物探技术员余渭国在一九七O年写了一篇文章,说“林彪说毛主席的话句句是真理,这句话是错误的,是唯心主义的东西。他这样一搞,实际上把毛主席搞成偶像了。”为此他被判处死刑,惨遭杀害。
(原小节标题:形形色色的“现行反革命” 一、“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