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狀元文「赤兔之死」 褒貶不一

退回到科舉時代，一篇洋洋灑灑的作文（策論）可以讓一個平民百姓躍進龍門。北宋考官歐陽修當年看到考生蘇軾應考的文章，馬上感嘆的說：「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我要避開他，好讓他出人頭地）。時光機器把人帶進現代，大陸今年一個考生的大學聯考作文獲得滿分，結果卻招來各種各樣的議論。

中國時報記者朱建陵報導， 隨著教育體制的活潑化改革，大陸大學聯考的作文題目也不再那麼八股，今年出題老師以一則寓言故事為引，比喻「誠信」在世人的價值觀中，遠遠落於健康、美貌、機敏、才學、金錢、榮譽等特質之後，要求考生寫出一篇關於「誠信」的文章。文體不拘，詩歌、雜文、寓言、小劇本，甚至相聲對白都可以。

獲得滿分的作文是一篇寓言故事，執筆者是來自南京第十三中學理科班的學生蔣昕捷。他模仿「三國演義」的小說語法，編寫了一篇「赤兔之死」的故事。以赤兔馬的角度，分析呂布、關雲長兩人的人格優劣，說明「誠信」的重要。故事末了，赤兔馬以關雲長已被孫權所害，自己再難覓得良主，絕食而死。

這篇文章之所以獲得滿分，和他之所以引發爭議的原因相同，都在於他使用的語法風格。一位閱卷老師在作文評語中寫說：「明白曉暢，文采飛揚，這種老到的語言功夫是眾多考生無法望其項背的。」

這篇作文目前已經在大陸各大新聞網站中公布，它的語法果然給人似曾相似的驚艷感覺。例如在談到赤兔馬開始絕食，孫權找到一個懂得馬語者和赤兔馬溝通時，文中說：赤兔馬哀嘶一聲，嘆道：「予嘗聞，『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幸遇先生，吾可將肺腑之言相告。吾生於西涼，後為董卓所獲，此人飛揚跋扈，殺少帝，臥龍床，實為漢賊，吾深恨之。」

在比較呂布、關雲長二人的人格特質時，故事中以赤兔馬為第一人稱寫道：呂布此人最是無信，為榮華而殺丁原，為美色而刺董卓，投劉備而奪其徐州，結袁術而斬其婚使。「人無信不立」，與此等無誠信之人齊名，實為吾平生之大恥！後吾歸於曹操，其手下雖猛將如雲，卻無人可稱英雄。吾恐今生只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後曹操將吾贈予關將軍；吾曾於虎牢關前見其武勇，白門樓上見其恩義，仰慕已久。關將軍見吾亦大喜，拜謝曹操。操問何故如此，關將軍答曰：「吾知此馬日行千里，今幸得之，他日若知兄長下落，可一日而得見矣。」其人誠信如此。常言道：「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質高。」吾敢不以死相報乎？

談到赤兔馬最終絕食而死時，故事中說：赤兔馬泣曰：「吾嘗慕不食周粟之伯夷、叔齊之高義。玉可碎而不可損其白，竹可破而不可毀其節。士為知己而死，人因誠信而存，吾安肯食吳粟而□活於世間？」言罷，伏地而亡。

這篇作文在大陸網路媒體刊出後，多數評價為正面，但也出現一些負面的批評。有大陸學者說，這篇作文的語法，只是模仿「三國演義」，說不上是「文言文」，甚至說不上是「古白話」，而是一種「淺顯的文言」。

更進一步，有大陸學者質疑這種「崇古」的合理性。北師大中文系古漢語專業博士生導師王寧就批評，中國人說話和文章使用不同語法的脫節現象，好不容易到民國時期的白話文運動才扭轉過來。如今這篇文章得到滿分，等於鼓勵學子以文言文作文而放棄白話文，可以說是「歷史的倒退」。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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