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問:「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不疼嗎?」她們說:「疼,當然疼啊,還流血了呢。這樣做是因為心裏不開心,看到血流出來,心裏就輕鬆多了,有一種滿足感。」她們承認,她們成績不好,學習壓力很大,又常被人欺負,心中苦悶無處發泄。另幾名男同學也說,老師很過分,動不動就罰做作業,搞得學生抬不起頭來。在接受採訪的過程中他們都顯得非常害怕,不停地東張西望,更不敢伸出手臂來拍照。一會兒有老師過來,嚇得他們全跑進了教室。一進教室,窗簾就被全部拉上,在老師訓話後,所有同學都被拉出校外,說是搞「素質教育」。
接著,記者被帶到校長辦公室。校長姓麥,他對記者的到來顯得不太高興,當記者說明來意後,他對學生們割臂一事不以為然地說:「沒有什麼事,小孩子不懂事鬧著玩的。」他也承認,去年學校也發生過一起學生割脈自殘事件,「那是因為與家長吵架鬧情緒」。記者提出希望找到自殘學生的班主任和學生作進一步瞭解,他竟讓記者去找教育局。
問題顯然沒有那麼簡單。該校一位初三的女生告訴記者,學校佈置的作業很多,語文、數學、物理、化學、英語每天都有,晚上10時自習結束後,一些學生還要繼續做作業直到12時,星期六還要上課。學校每個月都有月考,考試成績每次都在全班張榜公開。記者在校園看到,光榮榜上的確公布著上百張成績優秀的學生照片和他們的考試分數。
該校一位老師私下告訴記者,該校在高明市非重點中學中,其初中部考到重點高中人數比例較高,學校對升學率看得很重,學生負擔確實很大。她指出,那天幾名女生用刀割臂後,竟然都說「很舒服!」
說明學生心理已出了問題,但當老師說要把情況報告家長時,一名女生情緒激動,聲稱若被家長知道肯定「有難」了,自己還不如自殺!結果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學生負擔沈重,心理壓力大的情況,記者從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老師那裡再次得到了驗證。這位老師說,學校安排課外補習是常事,週六也要求學生回校上課,各班級還設有學生成績的排名表,讓成績差的學生心理壓力很大。更特別的是,對於那些完不成作業,違反紀律的學生,老師會讓學生在教師辦公室做俯臥撐或者青蛙跳來體罰,而且這種體罰是比較普遍和經常的。
向記者報料的學生家長反映,據他瞭解,這次自殘的幾名學生在校常因成績不好而被老師批評,在班上也被同學看不起,所以這是事出有因。出事後學校還怕把事情鬧大,連該不該送醫院都發生過爭論。
他質疑,學校如果只顧升學率,將會培養出什麼樣的孩子?家長怎能放心呢?
據大河報報導,為瞭解更多的情況,昨天下午,記者在得知學生們全都到烈士紀念碑掃墓後,也驅車追到了高明烈士紀念碑。學生們到烈士紀念碑下轉了一圈後,就嘩啦啦地下了山,而這就是所謂的「素質教育」!在數百名學生中,記者試圖再找出那幾名自殘的女生和她們的班主任宋老師,但那幾名女生見了記者就低頭跑開了,而宋老師明明還在山上,別的老師卻相互使眼色說他已走了。一名學生小聲告訴記者:「我們已被打過招呼,不許亂說,再說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