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談聯名公開信方式發表政見

自從1989年1月天體物理學家方勵之發表致鄧小平公開信，要求釋放魏京生等政治犯，並導致1989年上半年大陸知識界三波聯名信作為呼應之後，就時局問題聯名公開呼籲，並在國外媒體上報導，從而在國內產生輿論壓力，已經成為中國持不同政見者和獨立知識份子表達自己意見、參政議政的幾乎是唯一的模式。

這種模式延續至今，一直起著集結民間力量，活躍民間輿論的作用，但也存在一些侷限。比如抽象的政治訴求多，而具體的立法主張少；抗議性質為主，致力於公民社會建設的訴求少等。這種情況自去年以來已經逐漸有所改善，在新一波的網路公民自由運動中，中國的異議人士和知識份子已經在逐漸調整自己的訴求方向，致力於使自己的主張更貼近現實。其中最令人鼓舞的是截至二月二十三日公開發布時已有44人參加聯署的，由憲政學者張祖樺發起的民間教育提案《落實義務教育中央財政責無旁貸，保障教育權利繫於公民選擇自由》，參加聯署的不僅有歷次公民上書的活躍人士如青年作家余傑，學者王怡、任不寐等，還包括了一些過去並不活躍，但有相當社會影響的新的參與者，如著名作家北村、企業家李弘川、浙江大學教授郁建興等。

這份向海內外中國公民徵求籤名，並預定於三月一日送交即將召開的全國人大、政協「兩會」的呼籲書，其特點是它並不是一份簡單的政治呼籲，而是來自民間的立法提案。在指出現行義務教育體制存在中央政府放棄承擔義務教育費用，加劇事權與財權的不對稱和無法保證義務教育支出的增長等三個方面的問題後，提出了允許成立民間教育觀察組織、開徵教育稅、保證公民選擇自由，辦學權全面向民間開放等歷次「兩會」代表相關提案中礙於政治現實很少觸及的立法建議。

這份呼籲書與前此網路上要求廢除勞教制度的呼籲和前不久劉飛躍等數百名公民要求抑製藥價上漲的聯名信一起，展現了大陸民間社會獨立發聲的新趨勢。這不僅是聯名公開信的方式重新被啟用，更重要的是通過這種方式直接發表政見，而不再僅僅要求當局允許發表政見，這是中國公民社會日益發展與成熟的結果，也是今後網路公民自由運動的新方向，值得外界的關注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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