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中港臺及全球華人世界曾經刮起了包青天旋風,一下子把我帶到了小時候常常路過和駐足遊玩的地方,合肥的包公祠堂。
我自包公祠邊來,包拯的故事對我來說異常親切。我上小學的時候,全家搬到省城合肥,每當夏日暑假,我們都要去省體育場游泳,路上就必得經過鼎鼎有名的包公祠。
包公祠位於合肥的城南,城南邊有塊水面叫包河。包河其實不是河,只是一條長條形的大池塘,曲曲彎彎地拐了二三里路。塘邊楊柳輕揚,古松雲杉參天,鳥語花香之中,便座落著歷史的名勝包公祠堂。
包公祠內立有包大人石雕,面目清瞿,栩栩如生,在我童年少年的腦海裡,從此映
下了清官的影子。記得祠堂裡還有一塊嵌在牆裡的古老石碑,上面記載的是包公的生平事跡。傳說包丞相的石碑也是塊晴雨計:如果石面上出現霧汽,就說明老包生氣了,是要變天的標誌;如有水滴產生,則是包大人哭了,一定有大雨滂沱。當年每每試過,倒也十分靈驗。
此外,離包公祠不遠處,包河的池塘上有個江心島,島的兩邊均有小橋與陸地相連。從前我們去游泳,最喜歡從小島上走過。島子不大,上邊卻又有個長約丈八的塘中之塘,裡面長滿了蘆葦,形狀酷似一隻腳印。傳說包青天升天之時,對人世間仍然憤憤不平,一蹬腳就留下了這隻腳印塘。
合肥,安徽省省會,舊稱廬州府。除了包公,近代李鴻章段祺瑞都是合肥人,給一個古老而富於傳說的城市平添了幾分色彩。城東有名的淝河之水繞城而過,三國的故事裡早有記載。至今,大將軍張遼的墳墓在城東的逍遙津保存完好,與傳說中的曹操點將臺明教寺相鄰而立。凡遊人至此,遙想當年淝水一役,難免浮想聯翩,不禁感慨萬千。
六十年代初,安徽是個重災區,毛澤東的爪牙曾希聖餓死了上百萬人命。老毛在萬人大會上作了檢討,接著退居二線。後來換了個劉少奇的得力干將李葆華主管安徽,這就是當時有名的李青天。李葆華是中共先驅李大釗的兒子。老毛一隱退,中國果然開始有了起色。記得當時李葆華的兒子轉學來到我們一中,大家一看,還真的有點像照片上的李大釗哩!
然而,好景沒過幾年,老毛不甘心隱退寂寞的生活,一聲炮打司令部,十年文革浩劫開始了。在動亂的年代裡,包公祠同樣遭到嚴重的損毀,那塊有名的石碑也橫遭砸斷。中國人民忍聲吞氣,終於盼到老毛撒手西歸的1976年陽曆九九重陽節。
老毛死後,包青天的祠堂又得以修復,清官的形象才得到還原。可是,當中國人苦苦地再次盼來所謂的青天鄧大人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會十多年之後,鄧皇上又會來一個六四屠城!
回頭看歷史,青天好官的確對中國黎民百姓的生活影響至深,不然的話,包公的祠堂不會保留到今天,對青天的戲文也不會流傳至今,老四老五們也不會憋著尖嗓子,一個勁兒地到國外來給洋人獻唱。
是的,從包公海瑞到劉少奇李葆華,以至胡耀邦趙紫陽鄧小平,直到今天的胡錦濤溫家寶,中國人民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的盼望著青天救世主的來臨。但是,無情的歷史事實一再告訴我們,對青天的每一次期望,必然帶來更大的失望。
是的, 中國的事情, 如果靠一兩個清官宰相能夠解決的話, 決不會搞到今天這副模樣!歷史上,哪裡還會兩次半當亡國奴,當年連初夜權也奉獻給了外族?現實中,哪裡還會有中國人逃難的熱潮此起彼伏,空叫一幫愛國賊叛跑到外國來嘴上愛國?
是的,如果青天能夠救中國,今天,我們堂堂的大唐人,一定會在北京接受八方朝拜,四面進貢。世界的語言決不是囉哩囉唆的英語,而是我們簡潔有趣的方塊像形文字。我們也決不會跑到這世界的北大荒來當二等公民,然後指著鼻子,互相斥罵對方難民。更有甚者,在國內同胞互相歧視慣了,到了外國,有人還居然發明瞭根正苗紅的純種移民的說法,好像顯示自己的品種比別的中國移民來得高貴。
回首何需五千年,歸根到底一句話,從唐宋元明清到民國中華,從李世民李自成到孫中山蔣介石毛澤東,直到今天的江澤民胡錦濤,中國的歷史上不是沒有青天,可惜呀可惜,只可惜,青天也難救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