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歲的女心理醫生楠楠(化名)面容佼好,在圈內小有名氣也很有人緣,很多病人經她治療後與她保持很好的朋友關係。也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身份,使她偶然的機會進入了「SM一族」的隱秘世界。
楠楠有一個40多歲的病人阿奇(化名),長時間接受楠楠的心理治療,兩個人也成了非常熟悉的朋友。一天,阿奇急匆匆地來找楠楠,希望楠楠能給他幫一個特殊的忙。據阿奇講,他有一個上海來的朋友,有一個特殊的愛好---需要女性用高跟鞋踢遍全身才能得到身體與心理的滿足。此人是個公司的高級主管,要求 「施刑」的女性也要有修養和氣質。阿奇說:我反覆權衡,只有你最合適,希望你一定幫我這個忙。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楠楠聽說過有這種特殊嗜好的群體,但是從來沒有面對過。出於心理醫生的職業好奇,加上阿奇的一再懇求,楠楠答應一試。阿奇告訴楠楠,在這個遊戲中,女人是主人,可以不回答對方的問題,或者申斥對方,對方都無條件的服從。有這個嗜好的群體被稱為「SM一族」,是英文「女主男僕」 的縮寫,行話叫做「馴奴」。不管身份多高貴的人,到這種場合都變成溫順的奴隸,一切聽從女主人的吩咐。
楠楠按照阿奇的要求,換上一雙特別高跟的皮鞋,心懷忐忑地跟著他走進一家星級賓館。阿奇說:你什麼也不要回答他,猛踢就是了。阿奇在大廳裡守侯,楠楠獨自走進一間豪華客房。
楠楠說,她迷迷糊糊進入房間,房間很寬大,感覺也很奢華。當時房間很暗,隱光燈的黃暈讓人產生眩暈的感覺,厚厚的金絲絨窗簾擋得嚴嚴實實,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感覺。她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這個環境,一個男人馬上跪在地中間,說:主人來了,一切聽從主人的吩咐。楠楠猶豫著抬起腳,踢在對方的身上。男人問:主人,請問你今年多大年齡?按照阿奇的吩咐,楠楠故做凶狠地申斥:不許出聲!男人馬上回答:是,聽從主人吩咐。這一切,似乎只是外國中世紀電影裡的鏡頭。看著這個男人在踢打中興奮的樣子,楠楠失去了心理障礙,一下比一下踢得用力,在男人的呻吟聲中,楠楠跑出了這間客房。
事後,楠楠逐漸瞭解到,接受踢打的人屬於「戀足癖」,是「SM一族」中的一部分,通過女性用高跟鞋踢遍全身得到身體和心理的滿足。這種高跟鞋是特殊定做的,足跟有半尺高,特別尖細,甚至有人在興奮中被踢折肋骨。
2.進入「SM一族」的隱秘世界
有了與「SM一族」的第一次接觸,楠楠開始留意與此有關的事情。據楠楠瞭解,他的朋友阿奇是這個特殊群體的中介人。阿奇在網上開辦了一個叫做 「XXX女王」的網站,專門介紹有這一特殊嗜好的人,到哈爾濱接受服務。這個網站只在特殊群體間流行,他們可以在網站上介紹新人,交流感受。不瞭解內情的人,無法登陸這個網站。記者試圖登陸這個網站,卻無法得其門逕。
為了對這個群體心理有更多的掌握,楠楠後來又作為「女主」與幾個「男僕」有過接觸。
上海一家大公司的高級主管,專門乘飛機到哈爾濱接受鞭刑。「施刑」的鞭子是這個高級主管隨身攜帶的,在一般的性虐用品商店有售。鞭子的外形與規格不同於一般的皮鞭,是選用皮子裡的部分編成,比較細柔,長3尺3寸。這種鞭子抽在身上不留血痕和鞭傷。接受鞭刑之後,這個高級主管意氣風發,精神抖擻地乘飛機回去上班。選擇到萬里之外的哈爾濱接受鞭刑,是希望他的這種特殊嗜好能一直處於隱秘中。
接受鞭刑的人在視覺上比較容易讓人接受,在心理上最難以讓人接受的是「戀舌癖」。「戀舌癖」是把自己的舌頭夾在「女主」的腳與鞋底之間,接受「女主」的踩踏,在這種踩踏中得到滿足。
楠楠服務過一個河南來的「戀舌癖」。這是一個在公司作高級白領的博士,與女朋友一起來哈爾濱,外表非常斯文。楠楠按約來到某賓館的高級房間,一個男青年撲通跪在她的腳下,稱「願意接受主人的調教」。楠楠對這個稱謂已經司空見慣,在這裡,身份越高貴的人表演得越卑下。經過40多分鐘踩踏,此人在呻吟中得到滿足。楠楠好奇地尾隨他出了賓館,只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在那裡等著他,兩個人挽著骼膊,親密地走了。看著這個博士的背影,楠楠怎麼也不能把他和幾分鐘前呻吟的男人劃上等號,如此分裂的人格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與「男僕」接觸的過程中,楠楠只與一個大學生有過溝通。這個省內某大學大三的學生,只有 23歲,喜歡接受鞭刑。這個大學生自我介紹,最初是通過朋友知道有這樣一個特殊的群體,報著獵奇的心態,他想體驗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嘗試了兩次之後,就像吸毒一樣上了癮,變得欲罷不能了。
3.「SM一族」是個什麼樣群體
楠楠與「SM一族」的接觸是斷斷續續的,為了研究與工作的需要。每次接觸之後,她能得到三百二百不等的「一份心思」,說白了就是勞務費。通過一年多的接觸,楠楠基本理清了這個群體的大致特性。
這個特殊群體有自己潛在的「幫規」,門檻比較高。一種人是高收入的各類老總與主管,還有一種是高文化、高學歷的精英人群,這是「SM一族」的准入證。從另一個角度思考,也可能只有這個兩高人群容易產生特殊的嗜好,需要這種特殊的服務。
楠楠總結,「SM一族」大致分為三種形式存在。
其一為單戀形,對女性不感興趣,對性生活厭惡。這種人多數不婚,只在這種類似性虐的過程中得到滿足。通過定期地接受「女主」的鞭笞、踢打,達到身體、心理的平衡。
其二為雙戀形,既保持自己的婚姻與性,戀愛結婚,生兒育女,同時選擇這種特殊的刺激。在感到生活壓抑與面臨「職業枯竭」時,選擇參與這種特殊活動,能夠重新激發活力。
其三為完全形,「男僕」期望與「女主」結為夫妻,或者尋找類似「女主」的人作為生活中的伴侶,既保有正常的婚姻,又能隨時接受「女主」的「調教」。西安一個高級工程師,在得到楠楠的「調教」後,先後幾次飛到哈爾濱,向「女主」求婚。這也是楠楠激流勇退,不再探討這個群體的一個原因。
4.「SM一族」是一種心理疾病?
為什麼這種特殊嗜好多發生在高級知識份子與高收入的經理階層?楠楠認為,這是這一特殊人群身體與心理的雙重需要。
任何一個人都需要一種心理平衡。「兩高」人群在世人的眼中是成功的化身,他們經常出入上層社會,舉首投足都可能受到關注,他們需要保持形象,很少有機會放鬆自己。這種「曲高和寡」的境況,使他們「高處不勝寒」,缺少人生中最基本的喜怒哀樂,很容易產生抑鬱傾向與自殺的念頭。這種「女主男僕」遊戲,可以讓他有最卑賤的體會,從而達到心理平衡,進而意氣風發,享受人生高處的樂趣。
最近,有一個關於職業人群的熱門話題,就是「職業枯竭」,而「兩高」 人群又是「職業枯竭」的高發群落。一般來說,擁有下列症狀就可以確診為「職業枯竭」。情緒變化無常,並經常感到莫名其妙的擔心;總感覺自己的精力透支,經常有即將「坍塌」之感,失眠現象嚴重;記憶力糟糕、思維遲鈍、注意力不集中;脾氣暴躁,為一點小事動怒;經常加班,每天平均睡眠不足6小時;經常胃痛、頭痛、背痛,感覺全身乏力;一想到上班心情就低落,總是盼著假期快點到來;自我評價降低,經常有失敗感和無能為力感。
據分析,「兩高」人群的特殊嗜好,與期望戰勝「職業枯竭」、尋求心理平衡也有關係。從人生的曲高和寡與人生的充滿失敗感中恢復平衡,是他們選擇特殊嗜好的理由。
記者查閱一份資料,為「SM一族」找到理論上的支撐。據介紹,俄羅斯科學家發現,用鞭子抽打屁股可以刺激體內恩多芬的分泌,從而達到「包制百病」的效果。
俄羅斯《消息報》報導說,新西伯利亞醫學院的生物學家斯帕蘭斯基博士領導的一項研究發現,當受到鞭刑時,人體會釋放大量的恩多芬(大腦在疼痛或高壓時分泌的一種化學物質,能使人感到精神歡愉,減少食慾,釋放性激素和提高免疫系統的反應),從而使人感到快樂。據介紹,這種反映有助於緩解上癮、自殺傾向以及心理紊亂等不良心理狀態。斯帕蘭斯基博士稱有10名患者經常接受鞭刑,他給出的鞭刑建議是30次為一個療程,每次60次,每週一次,由中等身材的人鞭笞患者的臀部。
這個標明收費標準為57英鎊的消息應該是準確的,從而給選擇鞭笞的人找到了理論上的根據。那麼接受高跟鞋踢打的「戀足癖」呢?接受踩踏的「戀舌癖」呢?可能還沒有人對這種現象進行研究。然而,畢竟在我們的身邊出現了這種特殊趣味的人群,需要各方面研究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