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南海天學校,他的成績通常要把學校的第二名甩開100分以上
在仙桃中學,他是老師眼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一位老師說,以他的成績,他不用移民就有可能圓夢
他選擇復讀,將面臨這樣的尷尬:如在海南,明年高考他仍是移民身份;如回仙桃,他則成為「湖北高考移民」
高考後的李洋
自從李洋的名字見諸媒體後,他本人及其家人都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包括央視在內的多路媒體前往仙桃,但都沒能見到他們的面。
李洋曾經就讀的精英學校校長彭功榮透露,13日下午5時左右,李洋母親特地來到該校,為給學校添了麻煩而表達歉意。她說,家裡「受不了了」,可能會帶孩子出去一趟,這說明李洋到那時為止仍在仙桃,此前眾多媒體關於「李洋失蹤」之說並不成立。
記者3天來多方聯繫,想表達對李洋全家的問候,都遭婉拒。通過採訪相關知情人,記者瞭解到了李洋的移民足跡。
高中3年結緣3所學校
到目前為止,普通仙桃市民從媒體上瞭解的李洋是這樣的:到海南之前,他在本地民辦學校--精英學校就讀。精英學校校長彭功榮用這樣一句話概括李洋這3年的足跡:學籍在精英學校,學在仙桃中學,考在海南。
這一說法得到了仙桃中學有關領導的認可:李洋沒在精英學校讀過一天書。
3年前,在仙桃市三中就讀的李洋,以全市第14名的中考成績,考入仙桃中學。 2003年9月,他移民去了海南,並以897分的成績摘得海南省理科狀元桂冠。
他的英語非常好
記者在仙桃採訪時,關於李洋的評價聽到最多的是,他很尊重老師,品學兼優。
李洋的班主任範紀林介紹,身高1.8米的李洋外向活潑,興趣廣泛,籃球打得很好,與班上同學相處也非常融洽。他的各科成績都很平衡,最好成績曾為班上第 2名。語文老師唐老師則說,李洋雖是理科生,但能寫得一手好文章,哪怕只教過一天的老師,也會對他留下深刻印象,而他的品行則更在成績之上。而教過他英語的一位副校長則感嘆,不管多難的卷子,他總能考到130分以上。
移民的日子不好過
2003年春節,已移民海南的李洋回仙桃過年時,曾告訴范老師,他在那邊的成績,通常要把學校第二名甩開100分以上。
6月20日左右,分數還沒出來,范老師在學校附近碰到正準備打籃球的李洋。范老師問他:「考得如何?」「分數下來後,我第一個告訴您。」李洋回答說。
其實高考一結束,李洋就曾從海南打電話給唐老師。唐老師問他感覺如何。他說:「考完了,這下輕鬆了。」電話中,他告訴唐老師,在海南生活不習慣,天氣又特別炎熱,因此學起來很苦。高考結束,意味著他不用在異鄉受這種苦了。
范老師一直等著李洋給他報喜。然而,他等到的卻是意外的消息。他說,這個孩子只有16歲,要承受這樣的事實,實在有些殘酷。
他原本不想移民
范老師回憶說,李洋轉走時,他媽媽曾與他通過氣,說海南那邊競爭小些,想把他往那邊轉,那邊也有很多熟人建議李洋過去。 范老師曾勸阻李母,以李洋的成績,沒必要到海南去,「高考移民」可能會「在孩子一生中都留下陰影」。
一心想上北大清華的李洋,剛開始並不想移民,他覺得走「移民」這條路不太「光彩」。估計是聽了親戚朋友、父母的勸說,改變了觀點,最終選擇了移民。
可能怕有人告發,李洋如何辦的移民手續,最終去了海南哪所學校,都沒向老師透露。李洋所在的理科實驗班上,只有他一人選擇了移民,但同學們並不知道。因為像這樣優秀的學生移民,是很少見的,一般來說,都是中等偏下成績的學生,才會選擇高考移民。
對於李洋的移民,老師們雖覺得對學校沒什麼影響,但走了這麼一個優秀學生,心裏多少有些遺憾。
不移民他也可能圓夢
眾多老師及仙桃市民都為李洋的落選清華感到惋惜。但老師們的惋惜,還包含另一層意思:他本不該移民。
仙桃中學今年高考640分以上的人有12人,僅次於華師一附中和另一所省重點中學,名列全省第三。
而李洋當年所在的班在今年的高考中更是突出,全班56人,平均分高達608分,640分以上的有10人。範紀林說,今年班上已確定被北大清華錄取的學生就有6人之多。以李洋的實力,如果正常發揮,他是有可能圓夢的,即使錄不了這兩所學校,也絕對可以上一類重點。這可從他在奧賽培訓中表現出的素質和思維能力看出來。他在海南參加全國數學奧賽,得了全省第一。
在哪復讀都很難
唐老師說,以她對李洋的瞭解,他絕不會去上二本,肯定會選擇復讀。
選擇復讀的李洋將面臨這樣一個尷尬的問題。他已移民到海南,是海南籍的學生,但如選擇在海南復讀,明年高考時仍不能享受到作為本地考生的優惠。因為剛剛出臺的《海南省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報考條件暫行規定》說,必須高中三年都在海南省就讀,或在海南省有常住戶籍3年以上,才可以報考任何批次學校,否則限報一本甚至二本。如明年他選擇在海南高考,即使上了重點線,也仍將會因離規定「差一個月」而無緣他心儀的北大清華。而如果選擇在仙桃復讀,他將還要辦一次「移民」手續,成為湖北高考移民。
仙桃不只一個「李洋」
記者在仙桃中學採訪時,碰到一位與李洋父子相識的學生家長。
這位家長透露,高考結束不久的一天早上,他在街上碰到出來過早的李氏父子。他與李洋的父親李華中(音)有這樣一段對話:「伢考得麼樣?」「還可以。估了800多分。」「在哪考的?」「海南。」
其父對李洋的高考移民並不迴避。而在當地的這個季節,問孩子在哪參加高考,已不是一個遮遮掩掩的話題。
仙桃市教育局局長鄒漢林透露的數據印證了這一情況:高考移民之風這幾年在仙桃有越演越烈的趨勢。2003年,該市高考移民有370多人,去年升至400 多人。今年該市高考缺考的考生中,其中90%都是移民。前幾年高考移民多流向海南,現在幾乎遍佈整個中國不發達地區和北方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