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向》社評：從死亡數字和發展數字看中共本質 ——究竟是伊拉克還是中國大陸處在戰爭狀態？

發表：2005-08-18 21:19

歷史學家黃仁宇先生嘗言，中國人對「數目字」不是那麼敏感。此說的最新證據，非朱成虎的「西安以東說」莫屬。但是，實際上，可能為黃任宇先生所不知的是，中國人對「數目字」的不敏感，恰恰源自其對「數目字」的敏感。

7月19日，「伊拉克傷亡調查小組」發布的一份報告顯示，自2003年3月伊拉克戰爭開始以來的兩年多，伊拉克平民死亡人數高達24860人，平均每天約34人。也是在7月份，中國國家統計局發表的統計數字表明，上半年，中國經濟發展的速度仍然在9%以上。

伊拉克平民死亡的人數不可謂不多，中國經濟發展的速度不可謂不快。或許是因此，上述兩個數字，都曾被大陸媒體廣為報導。不過，在大陸，對什麼樣的數字可以報、報多少、怎麼報，那都是有相當講究的。伊拉克平民的死亡數字，是國外機構的調查數據，大陸媒體在「及時、客觀」報導的同時，也自然要大發悲天憫人之慨。然而，對同樣來自國外的有關伊拉克國家政治發展進程的消息，大陸媒體從來絕口不提。當然，所謂絕口不提也不僅僅適用於伊拉克的政治發展，對中國經濟發展的某些相關數據，大陸媒體不是也同樣不置一詞？這也難怪，如果說出中國大陸僅在今年上半年發生的近37萬起事故中就死亡了近6萬人，人們就難免會發生困惑：究竟是伊拉克處在戰爭狀態，還是中國大陸處在戰爭狀態？

有人曾說，中國在經濟上的快速發展，終究會導致其政治民主化進程的開始。以平均速度計，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年頭已超過四分之一世紀。在這樣長的時間裏，在經濟發展愈加快速的條件下，政治民主化的進程不僅沒有開始，連目標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所謂的「終究」在哪裡，無人知曉。民主化不見蹤影，死亡倒是實實在在、越來越多地發生在我們面前。半年時間，36萬多起事故，5萬多人死亡，超過9%的發展速度……這樣的經濟發展可謂踐行了「發展是硬道理」這一道理，的確沒有任何溫情可言。然而，如此「硬邦邦」的發展過程，果真可以導致一個歌舞昇平的和諧社會的出現麼？

當然，經濟發展不是沒有代價的。問題在於，沒有政治民主化與之同步的經濟發展，其代價為社會的某些階層所付出，而成果卻為另外的少數人所獨享。這樣淺顯的政治與經濟之間的關係，在當代已然成為人們的常識。不過，要說那些獨享發展成果而不想開始民主化進程的人不知道這個常識，那實在是低估了他們。實際上，正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常識，甚至比其他人更清楚這個常識意味著什麼，才有了那麼堅硬的「硬道理」。5萬多人的死魂靈向我們昭示：在「硬道理」面前，常識是多麼不堪一擊。

政治民主化，實則就是確立一個分享經濟發展成果機制的過程。如果經濟持續發展，而這一過程卻遲遲沒有開啟，其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人對經濟發展失去了感知能力，就是GDP的增長與普通百姓生活改善的關聯度越來越小。相反，有權獨享經濟發展成果的人卻可以愈發地感受到「硬道理」的硬度，從而導致愈加快速－－亦可稱之為愈加瘋狂的發展。所以，在年底年初，當有人為經濟發展的數字而彈冠相慶的時候，我們不妨想著追問一句：奠定這個發展數字的另一個數字－－死亡數字，究竟達到了多少？

（《動向》2005年8月號）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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