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從大陸來的人都知道,叛黨可是個通天大罪。在中國叛黨的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大家比較熟悉的人物有兩個,一個是小說《紅岩》裡的浦志高,另一個是京劇《紅燈記》裡的王連舉,這兩個人因為叛黨,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真叛黨的人如此,假叛黨的人日子也好不到哪裡。什麼是假叛黨呢?比如在大陸文革中抓出來的那些「叛徒」,大至國家主席劉少奇,小到偏僻小村的老革命,一旦「歷史有問題」,輕則受皮肉之苦,重則性命難保。周恩來臨終前,最後一次見到毛澤東,帶去的並不是什麼軍機要密,而是一張報紙上面有一則啟示刊登了「武豪脫黨」的聲明。「武豪」是周恩來在內戰期間用的另一個名字,他請毛澤東再確認一次,這則聲明不是真的,是國民黨偽造來陷害他的。可見,老一代無產階級革命家從來就把「忠黨」看得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
小的時候唱「革命歌曲」,當我唱到「我把黨來比母親」的時候,非常不能理解,怎麼能有兩個母親呢,長大後才懂得其中的含義。華人雖然移民到海外,但不少人還是保存著「忠黨愛國」的傳統。因為「黨」的根子扎得深,有時候情緒上來了,還比較難消彌。其實,在西方社會「忠黨」和愛國是兩個概念,兩者即使是對立的也沒有關係。「愛黨的情懷」有的時候如同服用搖頭丸,走火入魔之後,就會熱血沸騰,難以控制,這在民主體制非常健全的加拿大根本用不上。加上加拿大政黨雖然有左右之分,但在政綱方面大同小異,其中的區隔非常模糊。「熱愛黨」確實是個華麗的詞語,也曾經激動或者還在激動著一些人,但在情緒上似乎可以舒緩一些,表達上寬容一些,因為這是在加拿大,這裡沒有「萬年黨」,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艾民信本人是個林木專家,放棄百萬年薪出來從政。他轉黨的出發點主要就是為了繼續他的工作,要為加拿大國家建設鞠躬盡瘁。艾民信前幾天在接受CTV電視臺節目採訪的時候說:「我原本就不是政客,至今也不大是一個政客,我加入公眾的生活,是因為我想要服務我的社區、服務我的省份、服務我的國家。」給這樣一個出發點非常單純的人,扣上任何嚇人的大帽子,都不是太公平的。如果未來要規避這種現象,就要在制度上明確轉黨國會議員重選的程序,讓規矩說話,不要被情緒淹沒。
事實上,近年加拿大分別有布裡森(Scott Brison)、施當娜(Belinda Stronach)和肯斯-馬丁(Keith Martin)從保守黨轉投自由黨,他們都沒有面臨太大的壓力,且獲得民眾的諒解並取得連任。這正是加拿大民主最讓人感動的地方,也是選民智慧的表現。
轉載自《網路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