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中共 「 以德治國 」 口號,不僅是對儒家德治思想的惡意歪曲,而且是完全背道而馳的,其 「 以德治國 」 與 「 依法治國 」 一樣,把道德與法律當作一種治國、役民、整人的工具,中共特權統治階級自身卻超然於法律與道德之外。於是理所當然地出現了一種怪象:把道德掛在嘴巴上高喊 「 以德治國 」 者,恰恰是一個最無道的政權、一群最無德的官僚。
德治思想一直以來受到歷代王朝統治者不同程度的歪曲,論歪曲之嚴重、利用之輕浮,中共是史無前例。為撥亂還正、磨垢磨光,謹將儒家道德的三大特點簡介如下。
首先,道德以自治為主。在個人與社會、自我與群體的關係方面,儒家強調 「 盡其在我 」 的人倫道德。正心誠意克己修身,最重視精神、道德上的自修自律。儒家經典裡有大量關於自修的要求,如 「 慎獨 」 、 「 自省 」 、 「 養吾浩然之氣 」 、 「 求放心 」 等,皆指人生的道德自治。如蔣慶所言,儒家講為仁由已,講己立立人,己達達人,講萬物皆備於我,返身而誠,講盡性立命,講推已及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講內聖開外王,講三綱領八條目,都是從盡其在我的主觀角度來思考問題。儒家 「 盡其在我 」 的人倫觀,體現在仁義禮智信忠恕寬敏惠等德目中。
董仲舒對 「 盡其在我 」 的人倫觀談得最為深透。他反覆強調,仁是用來 「 安人 」 而不是 「 自裕 」 的,義是用來 「 正我 」 (匡正自己思想行為)而不是 「 正人 」 的。對仁義的這種解釋,體現了儒家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道德觀念。董仲舒曰:
「 《春秋》之所治,人與我也。所以治人與我者,仁與義也。以仁安人,以義正我。故仁之為言人也,義之為言我也。 」 , 「 義雲者,非謂正人,謂正我 」 , 「 義在正我,不在正人 」 , 「 義者,謂恆在我者,恆在我者,而後可以稱義 」 , 「 義之為言我也,故曰有為而得義者,謂之自得;有為而失義者,謂之自失;人好義者,謂之自好;人不好義者,謂之不自好。以此參之,義,我也,明矣。是義與仁殊,仁謂往,義謂來;仁大遠,義大近;愛在人,謂之仁;義在我,謂之義;仁主人,義主我也。故曰仁者人也,義者我也 」 。 「 以仁治人,義治我,躬自厚而薄責於外 」 , 「 仁造人,義造我 」 , 「 義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我不自正,雖能正人,人弗予為義 」 (《春秋繁露--仁義法》)。
我說過,在道德要求上低調,恰恰體現了政治高道德。反過來,大唱道德高調,以道德為治國、役民、整人之具,以道德的名義要求甚至強迫民眾作出犧牲的政治行為,則是最不道德的政治,也是有違儒家道德觀的。如果自己不正,反而 「 以義正人 」 ,就更加不道德了。
其次,道德以治官為先。按照儒家學說,道德是適用於君臣民眾的普遍價值標準,但身份不同,具體的道德要求亦異。道德對君主及官吏而言,標準更高,要求更嚴。他們必須盡性盡德,以身作則,以起教化的作用。教化是潛移默化,是為政以德,是春風化雨,以自己的榜樣和模範行動去影響示範於他人,而不是單純運用法律和權力去強制人民。道德乃君主統治權力合法性的來源之一,故君主必須是一國之中最高的道德楷模。
有人向孔子問政,子曰 : 「 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 」 (《論語》) 表達了君王的道德是為政之本的觀點。又曰: 「 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 」 強調為政者只有嚴於律己,勤於正己,才具備治國的條件,才能肩負國家歷史之重任。 「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 , 「 苟正其身,於從政乎何有? 」 , 「 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 」 , 「 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 」「 博施於民而能濟眾 」 等等聖人之言 , 道德的 「 矛頭 」 皆指向統治集團的。
第三、道德以踐履為要。 「 德者,得也 」 。(《廣雅 . 釋詁三》),這不是知識上、而是實踐上的得。看一個人是否有道德,不在於他懂得多少道德知識,而在於他能否依據一定的道德準則踐履之。內在的道德要從日常生活特別是社會政治實踐、即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外在路徑去體現。
到了宋明理學,尤其強調知行合一的踐履功夫。朱熹明確主張修養道德 「 只有兩件事:理會,踐行。 」 認為 「 知先行後 」 , 「 知輕行重 」 , 「 知行常相須 」 ;王陽明進一步認為知與行就是一件事物的兩個方面,故曰: 「 知行原是兩個字說一個功夫 」 , 「 知之真切篤實處即是行,行之明覺精察處即是知。知行功夫,本不可離。 」
綜上所述,儒家認為,只有最高領導和各級官員皆能身體力行以德自治之後,才有資格實行德治、以德化人。需要說明的是,儒家倡導德治,並非唯德治論者和道德萬能論者。儒家認為:一、使人民豐衣足食,是施行德治的基本條件之一;二、德治有賴於法治為輔為基,法治可以由重而輕,德治方可由輕而重;三、德治的教化,不是一蹴而就的。 子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又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論語)。意謂善人為邦要百年時間,如有聖人為天子,也要三十年時間,才能行仁政王道於天下。
仁以安人,義以正我,德以自治,道援天下!這是我為領導人所擬的座右銘,也是為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所擬口號之三。
在這樣一個道崩德潰、法治蕩然的亂世講德治,是毫不切實的迂談;由這樣一個無德無道、腐爛透頂的政權講德治,是極其荒誕的笑話!中共別說以仁為政還權於民,連公開官員財產這一條都遲遲做不到,卻來講什麼道德,就像妓女講貞潔、惡棍講仁義,不僅令人噁心,而且是對道德二字的羞辱姦污!
(自由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