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找到答案,作者李科連續兩天他用手中相機對解放碑流浪兒進行晝夜追蹤拍攝。這也是他第一次用鏡頭記錄流浪兒的生活。
撿來50元買蝦吃
第一個追蹤對象是個背黑色小包的男孩,十三、四歲,頭髮亂蓬蓬的,衣服上有厚厚的油垢。
3月1日下午1時30分,他闖進鏡頭。當時,他正挨個「掃蕩」好吃街垃圾桶,上半身幾乎埋進了垃圾箱。半截煙屁股、半杯珍珠奶茶……他不斷把撿來的東西扔進嘴裡。
翻完好吃街,男孩轉移陣地。途遇兄弟夥,二人一同沿美美百貨走到國泰電影院。電影院前,他們盯著《金剛》海報,指手劃腳討論了半天。
從新世紀到重百途中,他又一頭紮進IC卡亭,邊打遊戲邊啃半途撿來的包谷。吃完後,繼續在解放碑「掃蕩」垃圾箱。途中,在好吃街掏出50元買了盒蝦。
3時,男孩重新出現在重百門外IC卡亭。此時,他手裡多了兩個塑料袋,一個裝著廢報和空瓶,另一個裡邊,是蝦。
「伙食開得還不錯,」一個撿垃圾的老頭上前打趣。男孩白他一眼,「昨天撿了50塊,不用白不用。」
這一次,他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遊戲。
吃飽耍好不想回家
李科上前跟他搭話。
男孩自稱姓姚,萬盛人。去年10月,帶著300元錢隻身來渝打工。當晚他住在十八梯某錄像廳。「每晚只要1元錢,還可看錄像。」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錢、衣服、棉被全不翼而飛。
看著錄像廳裡好多撿垃圾的都能「吃飽耍好」,男孩也跟著上街。「白天撿點塑料瓶,可掙3至5元錢,晚上去錄像廳看錄像睡覺。」
「想回家嗎?」
「回家也得穿乾淨點回去,這樣髒兮兮的很沒面子。在這裡,天天耍又能吃飽,很好!」
夜宿1元錄像廳
下午5時,一個穿紅色連帽絨衣的男孩走進鏡頭。他和一個40多歲的跛腳男子走到滄白路的一個屋檐拐角。那裡有個花臺模樣的坑,上面鋪了張一米多寬的竹蓆。竹蓆上放著一些爛紙板、兩套舊被套、一個裝著小狗的背篼。這裡,便是他們的家。
也有交錢住宿的。晚上7時,李科在好吃街遇到4個10歲左右男孩。在爭吃完垃圾箱裡「翻」到的一碗酸辣粉後,他們叼著煙頭經銀泰百貨走向十八梯,進了一家錄像廳。這裡的長條椅,就是他們的棲身之所。
周圍短短50米路段內,有4家錄像廳。除1家11時關門外,其餘全是通宵營業,睡覺收費均為1元。如需租被子,加收1元。其中一家錄像廳前寫著今晚放7部錄像:《情鬼》、《舞女》……
南紀門街道十八梯巡防隊況先生告訴李科,長期借宿十八梯錄像廳、旅館、靠撿垃圾維持生活的流浪兒約30人。
兩天的追蹤,讓李科看到流浪兒跟常人大相逕庭的生活狀態。「他們看上去很滿足。即使你主動提出幫他們回家,他們也不干。怎樣改變這一切,值得人們關注和深思。」